杨逍笑而不语, 转过身去熟门熟路地拿起胭脂盒子,又取过一支妆笔, 温声对她道:来。
丁敏君忍不住弯起了眉眼, 轻笑着说道:你还真的一天都没有落下啊?
还记得李媚娘成亲的那天, 他曾看着自己额间的花钿说过以后每一天晨起都会亲手为她画上。她当时以为他又像以往的很多次那样是在调戏她,因此光顾着害羞了,并没怎么记在心上, 谁知道成亲之后,他当真是在认真履行这个承诺,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便是为她画上亲自设计的花钿,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时间设计了那么多款,总之从成亲第二天开始,她额头的花钿样式还没有重复过。
口中这么说着,她却已经主动将身子挪过去了一点儿,面朝着他仰起脸来,好方便他施为。
杨逍俯下身去,将胭脂盒子放在左手掌心中,探出几根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轻轻抬起,右手握着一支细头的妆笔,沾了沾朱红色的胭脂,微微思忖片刻,垂眸开始落笔。
一朵火红的莲花渐渐在她额间成形。
杨逍收回手,满意地端详了一阵,才回答道:既然说了要画一辈子,那么少一天都不行。
丁敏君闻言轻轻扬了扬柳眉,故意问道:那万一哪天早上起来你并不在我身边呢?我们俩总不可能天天都黏在一起吧?
那就先欠着。杨逍眼也没眨地说道,然后低下头,凝视着她的眼睛,神情无比专注:等到了下辈子再给你补上,如何?
丁敏君微微一怔,等再次反应过来,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点头应了下来。
可真是霸道啊
她微微笑了笑,略显凌厉的眉眼柔和下来,看着他小声抱怨道:这辈子还不够,连下辈子都要定下来吗?
杨逍握起她的手抵在唇边,挑了挑眉反问道:一辈子哪里够了?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生生世世都将她绑在身边。
穿衣的时候,丁敏君在杨逍腰间发现了一个眼熟的荷包。
烟青的布料,绣地有几分像韭菜的兰草
这是?她拿起来看了看,抬头向他询问道。
杨逍用骨节分明的大掌包着她的手,点了点在她掌心的荷包,笑着问道:不是你在大婚之夜送给我的吗?怎么,忘记了?
这个当然记得!丁敏君稍稍提高了声音,随后似是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去,手指卷着荷包上的流苏嗫喏道:可是又做的不好,看着就很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