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喷出一口血沫,仍然不叫一声痛,反而还如同看着一个跳梁小丑一般,喘着粗气咧嘴扯出一个肆意的笑来,盯着他一字一顿地反问道:哈哈,你怎么就知道、如今、你们自以为的胜利、不是教主故意让你们得手的呢?你们难道就不觉得、你们的计划、太过顺利了些吗?教主执掌罗刹教二十几年,怎么可能、让你们轻易得手?哈!
他每说一个字,白川的脸色就难看一分,显然他们也早有这种怀疑,只不过不愿意相信自己策划多年,好不容易谋得的成功可能只是玉罗刹闲余的消遣,故而极力不承认罢了。
黑袍毫不在乎仿佛要被肋骨刺穿心肺的剧痛,故意放肆大笑,直笑得白川脸上愤恨之色愈加浓厚。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些到底是不是教主的策略,更加不清楚教主如今身在何处,但他相信,以教主之能,绝不会被这些小人逼迫至此。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激怒白川,看他恨得眼都红了的模样,他就好像大热天喝了一碗冰水那般舒坦。死又何惧?不过刀起刀落的事情,再过十八年,又是一条铁骨铮铮的好汉!
如他所料,白川的耐性显然已经到了极限,阴沉着脸扬手举起弯刀,再不想听他多说一句废话。
数丈之外的沙丘后,听了全程的杨逍轻声对旁边的丁敏君说道:这汉子倒是个忠义之辈。言语之间对于那个名叫黑袍的罗刹教众颇有些赞赏。
丁敏君赞同地点点头,微蹙了蹙眉头分析道:听他们两个话中的意思,罗刹教内部似是起了分歧,两方阵营如今正内斗不休,教主玉罗刹一方向来与明教进水不犯河水,而另一方却打算染指中原,难怪最近一段时间多有试探。
杨逍微微眯起眼睛,沉声道:对于这位玉教主,我早已耳闻已久,按照其以往的心性手段,不像是那么容易就被算计的人,也许真的像那汉子所说的那样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说到这里,他又话锋一转,淡淡道:但也不排除他突然犯了糊涂阴沟里翻船,不过孰是孰非,当面问问不就知道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信手从脚边拾起一粒石子,翻转手腕,勾起指尖轻轻一弹,那粒石子便挟带着破空之声,直冲白川举刀的手腕而去,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右手便已经软绵绵地垂了下去,弯刀随之落地,而后他才愕然地感觉到一股钻心的剧痛从手腕处传来,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