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兵家里有钱,他爸死的时候赔偿了一千块钱”肖鸣夜和他说。
钟意秋震惊,“那为什么还说他爷爷没钱吃药?”
“钱存在信用社了,他几个叔和姑一起决定的,留着给他长大娶媳妇”肖鸣夜平淡的话语却像是在寂静中抽出一个响鞭。
钟意秋感觉用了一下午时间好不容易清出去的那团棉花又堵回了喉咙。
“娶媳妇生孩子比什么都重要,对他们来说”肖鸣夜看他六神无主的样子有点不忍,“你尽力就好,别强求。”
“他只有八岁,太小了,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吗?”钟意秋不平。
“小孩子没资格有想法”肖鸣夜冷淡的说。
厨房微弱的灯光投在他宽阔结实的背上,随着胳膊的动作背部肌肉微微开合,钟意秋想起袁兵瘦小孱弱的肩膀,在眼泪里压抑着颤抖。
他不知道肖鸣夜是不是也这样把小小的脑袋埋在单薄的胸膛里哭,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是不是在那个时候就明白了,孩子没有资格有想法。
钟意秋心里一阵酸痛,不由自主的把筷子伸进菜盆里夹了一大筷子青椒放在肖鸣夜碗里。
“多吃点。”
肖鸣夜:“……”
钟意秋懊恼,我干了什么!
“那个……这么多菜,吃不完就坏了……”钟意秋胡乱解释。
肖鸣夜站起来,拿了空碗装了点咸菜放在钟意秋面前,“你不吃辣?”
钟意秋没想到他竟然看出来了,赶紧澄清,“不是,我只是不爱吃青椒,别的都能吃。”
钟意秋欢快的咬着小咸菜,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哈哈笑起来,“二哥真厉害啊!”
肖鸣夜不理他。
“嗳!你怎么看出来的?”
“二哥?二哥?”
.….
他不光嘴上烦人,还拐着肘子碰肖鸣夜,非要让人家回答。
肖鸣夜喝完最后一口汤,放下碗筷,伸了个懒腰,左胳膊一伸把这个烦人家伙的脑袋夹起来,看他像个头扎进沙堆里的鸵鸟搬叽里咕噜的叫。
趁义叔和王文俊出去洗澡了,钟意秋抓紧时间端着盆准备去后院。
“一起去河里洗吧”肖鸣夜站在门口邀请。
钟意秋:“我不喜欢在河里洗……”
肖鸣夜手插裤兜里,斜靠了门边,盯着他不说话。
“那个……咳……义叔说河水很深”钟意秋觉得自己是被他的眼神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