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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秋看了眼他冷着的一张脸,低头沮丧的说,“吃不下,我胳膊疼。”

    因为身体和心灵双重受伤的原因,钟意秋受到了不用洗碗的特殊待遇,并且化身监工,指挥肖鸣夜洗。

    洗了碗,肖鸣夜领着他从菜园的小门出去,再拐到前面,又从医务室的正门进去。

    医务室的房子不大,只有供销社的三分之一那么大,临门的左边放着一张桌子是个诊台,靠墙边是放药的架子,右边一排椅子,应该是给看病的人候诊用的,后面用蓝色的帘子隔出看病的区域。

    听到他们进门的声音,从帘子后转出个年纪不大的男人,看样子三十多岁,中等身材,穿了件白衬衫,看起来和农村的其他人不太一样。

    这是他到这里来见到的第一个不那么黑的人,钟意秋想。

    “看看他胳膊怎么了?”肖鸣夜直接说。

    “你是城里来的钟老师吧?”医生笑着问,说话礼貌文雅。

    钟意秋随着他的手势坐在桌子边的看诊凳子上,回答说,“我叫钟意秋,医生你好。”

    “我叫张西明,叫我张医生也行”他说着抬起钟意秋胳膊,又问,“这咋弄的?”

    钟意秋心里转了个弯儿,不知道传言传到医生这里没有,含糊的回答是撞到的。

    “疼不疼?”张医生轻轻按了按。

    “不碰没有那么疼”钟意秋答。

    “没什么事儿,用红花油推推就行”说罢起身准备去药架拿药。

    钟意秋来的路上就一直犹豫,要不要把骨折的事情问一问医生,又怕别人会深问,这会儿已经坐这儿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张医生,我前几个月骨折了,才好,也是这个位置,担心会不会再骨折。”

    肖鸣夜像个铁塔似一样站在他身后,一动不动,听了他说的话抬眼探究的看了看。

    张医生又坐下重新摸了摸他胳膊,建议到,“摸起来是没伤到骨头,但如果是同一个位置,最好明天去镇上医院拍个片子,保险一些。”

    交钱拿了药,张医生热情的把他们送到门口,笑着对钟意秋说,“钟老师课讲的很好,孩子每天回家都说,教数学的钟老师怎么怎么好,还说普通话呢!”

    钟意秋被夸的不好意思,“张医生的孩子在上二年级吗?”

    “是啊,我儿子叫张峰峰,麻烦钟老师多多照顾了”张医生说话时总是面带微笑,让人很有好感。

    钟意秋今天只上了两节课,根本分不清谁是张峰峰,只大概记得学生名单里有这个名字,礼貌的回应了他。

    回去时,还是肖鸣夜在前面带路,钟意秋跟着他的脚步走,仍是被小路边半人高的野草绊的跌跌撞撞。

    走到院墙转角,肖鸣夜停下来等他,钟意秋追上了他却还是不动。

    钟意秋一脸疑惑的看他,黑夜里,眼神像是经过寻找才终于对上,肖鸣夜不自然的转开头。

    “你明天上午和李宏飞换课,我带你去医院拍片子”肖鸣夜看着身旁被风吹的哗哗响的玉米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