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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忙时他常常让学生去帮他家里干活,前几年很多老师都这样,不算什么事儿,但是现在从上到下都很重视教育,乡村学校也越来越规范,对老师的要求越来越高。去年郑校长就严厉警告过他,不能让学生去家里干活,不然就要按规矩处罚了,他当时也保证了的,现在却又犯。

    这几天烟叶成熟可以烤了,他家里在修烤烟炉,炉子都是泥土坯盖的,要和泥,他忙不过来,趁着张国言不在,他就拉了五年级的学生去家里帮忙。

    更过分的是,还是上课时间去的……王文俊在帮张国言代课,他不知情,到教室一看一个人都没有,问清楚原委立马就原地爆炸了,冲到老高家里吵了个稀巴烂,把学生叫回来,两人又在办公室继续吵。

    老师们都看不过去,老高点名说——谁谁谁以前也让学生帮干过,被点名的人就当没听见一样,根本不搭话。钟意秋看王文俊占据了压倒性的上风,也就不去劝架,在一旁默默的观摩学习。

    王文俊不愧是全校最好的语文老师,骂人的话不仅不带一个脏字,还能连续半个小时不带重复的。

    真正让他担心的是,义叔哪里去了?

    肖鸣夜会怎么和义叔说,才能让他不再怀疑。

    钟意秋不知道的是,肖鸣夜根本就没打算遮掩。

    他本想带义叔去镇上或县里,找个饭店或者茶馆,心平气和的慢慢说,义叔却说:“就在屋里,没外人。”

    他心里一暖,义叔肯定是知道了,这种时候却还在考虑他要说的话会不会被外人听见。

    不管他认为对不对,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保护好他们。

    义叔坐在堂屋的正位,脸上冷的像冰一样,等着他说话。

    肖鸣夜难得有些紧张,在对面坐下,淡淡的说:“义叔,你还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心里有人,等到合适的时机,会第一个告诉你。”

    义叔不跟他绕弯子,问道,“你觉得现在时机合适了?”

    “不合适,其实任何时候都不合适,”

    “那你还要说?”

    肖鸣夜微微垂下眼,盯着桌面上粗糙的木头纹理,说道:“要说,因为不想瞒你,也不想他受委屈。”

    义叔却突然发火,啪——的一声大力拍在桌子上,怒目直视,“你知道你们在干啥吗?这是要命的事儿!有你们这么瞎胡闹的吗?”

    “没有瞎胡闹,也不要命。”肖鸣夜平淡的说道。

    义叔被他气的没脾气,自己缓了一会把火气压下去,语重心长的说:“不能图一时新鲜,你别看秋儿单纯,他其实是个执拗的人,他现在全部的心意都放在你身上,以后真要走到哪一步……你让他咋办?他这一辈子都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