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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年王桂芝第一次这么害怕, 以前无论她咋作咋闹,肖鸣夜都没说一句话,烦了转身就走不理人, 哪怕当初她喝药拉到医院,肖鸣夜回来也没说啥, 虽然这么多年不跟她说话不叫她妈,但也从未直白的说过这么重的话。

    她当然生气但也不敢发作, 自己的儿子她还是了解的,肖鸣夜从来就是说到做到, 她相信哪怕再多说一个字,他就真的能像说的那样彻底断了关系。

    王桂芝忐忑不安的回到家,儿媳妇春巧凑过来打听结果咋样,她一下子就憋不住了, 跳起来骂她不该撺掇自己去上山理论。

    春巧是宝才的媳妇儿, 王桂芝一个后妈她从来就没放在眼里过,平时只是为了面子上过得去才装的和睦,现在这老婆娘不知道受了啥气, 竟然敢往自己身上撒, 她立马也不干了, 叉起腰和她对骂起来。

    袁玉兰手术了一直关在屋里不出门,她还没起床就听见二嫂和她妈在院子里扯着尖嗓子吵架,二嫂只往她妈要命的地方戳, 骂她一个后妈没资格管自己, 哪个儿子是她生的还敢腆着脸当婆婆……

    王桂芝最受不了这个, 骂着骂着就嚎哭起来,袁玉兰听不下去,披了件衣服就冲出去和她二嫂理论, 但是她自己的情况简直就是给人家送素材,春巧一蹦起来拍着手把娘俩一起骂,话越说越难听。

    袁玉兰一直心高气傲,哪受得了这样的辱骂,狠狠的扇了春巧一巴掌,这下算是点着了□□桶,春巧直接把她按倒在地,三个女人扭打在一起……最后把邻居们都引过去,才算拉开。

    这一架打的全村人都知道了,袁宝昌也被从山上叫回去了,他叫着肖鸣夜一起,却怎么也叫不动。

    既然事情闹成这样,袁宝才两口子要分出去单过,肖鸣夜索性趁机把这个麻烦解决了,他请了义叔和袁老虎,还有大队的妇女主任、村长,一起去帮着把这个家彻底分了。

    他本来就没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人,说分家这两个字他还有点膈应,根本就没有家,哪有必要分?

    他提前和义叔说明白了自己的打算,所以也不用他发言,分家时一切都是义叔主持的。

    肖鸣夜以后就分出去了,跟这个家没关系,义叔从他来到袁家庄,到上完高中,每一笔钱都算的清清楚楚,肖鸣夜当兵几年给家里寄了两千块钱,这钱虽说是寄给王桂芝的,但是最终还是到了袁荣招手里。

    义叔问他:“不管咋说,他小时候你管他吃了几年饭,供他上了几年学,他八九岁时就开始捡破烂,给煤窑打工,捡麦穗换钱,自己攒学费,这是全村都知道,这两千块就当还了这个账,你看行不行?”

    袁荣招瘫痪后只能躺着,分家是大事,他被放在大椅子上勉强坐着,身体歪在一边像是个病入膏肓的人。

    肖鸣夜从部队回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偶尔肖鸣夜被王桂芝叫回来,也只是随便吃几口饭就走,袁荣招瘫痪在卧室床上吃饭要端进去,根本没机会碰面。

    他甚至觉得完全不认识这个高大的青年,这和那个小时候被他按在地上捶打的孩子完全不是一个人,他本来想说点啥,最后还是点点头,嘶哑的说:“行,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