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哥当年那个……”雁倪说到一半,陡然消音,斟酌道,“就是……他们以前关系很好的,我哥拿的第一个国际奖牌,就是和她组的队。”
“那可有年头了。”
“对啊,而且……”雁倪一贯快言快语,难得这样吞吞吐吐,且了半天啥也没且出来,最后一跺脚,“她长得也就那样嘛,根本也不好看!”
“学妹,你一个科研人员,下结论要基于事实依据。”
“……她身材没我好!”
焦霜霜扫了一眼小姑娘超模似的长腿……以及超模似的平胸:“哦?”
大师姐语文精妙,一个字就点燃了炸.药桶.
立志要当工程师的小姑娘,完全陷入非理性的情绪发泄:“她只考上了S理工!那么差的学校,跟我哥能有共同语言吗?配得上他吗?”
这话有些过分,焦霜霜却没有全盘否定。
她素来都有轻微学历偏见,这种偏见,来自于自己和周围人常年的不懈努力,所造就的底气。
“虽然你这话有点政治不正确,但良性的两性关系,确实应该棋逢对手。
如果两个人差距太大,大概率无法走到最后。
所以,你也没必要这么灰心丧气,也许将来还有机会。
这段时间不如先努力提高自己,师弟那么高的高岭之花,要和他比肩可不大容易。”
理智的大师姐理智地评论完,起身去门口的水池搓洗自己污迹斑斑的脏手。
谁知刚一出门,她就和站在门口的人尴尬地撞了个迎面——正是自己刚才肆意评价的那个人。
极少会因人类情感而发生情绪波动的焦霜霜,百年难得一见地瞪大了眼,当场就把脸红成了一个草莓霜霜。
沈瞳也变成了一个草莓沈瞳。
躺在床上,被单盖着脸,每一次滚烫的呼吸都像一记耳光打回到脸上。
羞耻感铺天盖地,就算高考查分那一天,她都没有这样自卑过。
胃里仿佛有很多蝴蝶在飞,搅得心肝脾肺肾一团乱。
乱定思乱,沈瞳无法再自欺欺人——自己的反应这么激烈,不过是因为被戳中了暗藏的心思。
这心思已经萌发了有些日子,直到今天她才被迫面对。
最近她有些心猿意马,经常耳热心跳,发呆走神,做出一些异乎寻常之事。
比如,周末不学习,跟人跑到海边来玩……
种种脱序的行为,一律都指向某个难以否认、更难以启齿的事实。
她似乎,真的对棉花糖弟弟生出了某种异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