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沈瞳肾上腺素狂飙,一个使劲,总算挣脱了叶延舟的圈禁。
她从床上弹坐起来,迅速理了理头发,又理了理衣服,佯做镇定道:“阿、阿姨好。”
沈瞳认得这张脸,也知道谁是“小安”。
从前她就羡慕叶延舟和他妈妈之间的关系,不像母子,倒像朋友,彼此之间十分平等。
程安然也认得沈瞳,一双漂亮眼睛笑到眯起:“啊……阿姨来得……好像不是时候。”
话是这么说,但她完全没有挂电话打算。
她兴致勃勃,看看搂住人姑娘的腰不放的儿子,再看看尴尬得无地自容地姑娘,仿佛无事发生一般,与沈瞳自如地闲聊:“这是目目吧?长大了呀,比小时候还漂亮呢。”
沈瞳基本感觉自己已经社会性死亡,哪还能回得上话。只一遍遍拨开叶延舟的手,醉鬼哪可理喻,就把她当抱枕,挣脱了再搂过来,还要把脸颊靠在她腰上蹭一蹭。
沈瞳都快窘哭了,程安然总算放她一马,笑眯眯道:“既然你们已经休息,那我就不打扰了,下次再聊。阿姨下个月回国,到时候一起吃饭啊。”
不阿姨……我们没有休息……确切说,我没有休息……是他一个人在休息……
沈瞳看着直接挂断的黑屏,欲哭无泪。
……
午夜时分,浪子肖忆伤总算浪回了家,穿得像个午夜牛郎,一身雌雄莫辨的香水味。
刚一推门,忽见一人从楼上狂奔而来,跑得比流星还快,丢下一句“他喝多了,你帮忙看着点”,便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
肖疑惑地走上楼。
只见那位常年冷若冰霜、自律甚严的大神,睡相极差地在床上翻来覆去,T恤的衣摆高高掀起,隐约露出几块漂亮腹肌。
他气得一翻白眼:“吃完了也不盖好,还要我来收拾,这狗粮撒得可真新颖!”
……
撒狗粮的人最终醒在了凌晨三点。
房间无人,床边一张莫得感情的机器脸,安安静静地垂着脑袋休眠。
床头灯开着,照亮矮柜上的一樽保温杯,杯子下压了一张便笺纸。
字条是沈瞳留的,嘱咐他喝完杯子里的醒酒茶。字体笔锋犀利,完全不似其人,他却一眼认出,是她一贯的笔触。
以前沈瞳不是这个笔迹,写字轻细绵软,秀气得有些过分。只因某次考试失了点卷面分,被老师说了一嘴,她便埋头苦练了两个月,练就这样一派铿锵洒脱。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