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么到底谁啊!沈瞳,他是什么人!?”顾希闻想想还是生气,追出食堂连声质问道。
沈瞳停下脚步。
低头看一眼手腕上的红紫指痕,她终究还是没有回头。
叶延舟将沈瞳带到另一个相对清静的食堂,先领她找了个空座位安顿好,再去窗口排队。
沈瞳一个多余的字没说,他端回来的菜色,样样都是她心头好。
她抓起筷子埋头苦吃,吃着吃着,眼眶悄悄洇了一圈红。
“这样还不扔,留着过年吗?”叶延舟冷道。
“他以前不这样,可能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沈瞳试图挽尊。
“我就算遇到再烦心的事,也不会这样对你。”
叶延舟面无表情起身,坐到沈瞳身旁的座位,执起她的左手放平在桌上。
再从口袋里拿出刚买的药酒,倒在自己手心焐热,细细揉搓她的手腕。
皓白细腕上隐现斑驳的指痕,看得他大皱其眉:“疼吗?”
沈瞳嚼了两口饭:“……还行。”
少年的手掌宽大温暖,和记忆中大相迳庭。
她还记得棉花糖小时候,一双白嫩小手伸出来,手背十个可爱小涡,怎么突然就变成指骨修长的成年男性了……
尴尬突如其来,沈瞳不动声色抽走自己的手:“没事,我皮实着呢。”
他重新将她的手抓回,又揉了一遍药酒:“那刚才是哪只小狗在哭?”
他们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天光从高加索风格的玻璃彩窗照进,在叶延舟身上投下迷离的光影,突然间,他的目光从她的手移到她的脸:“我不能容忍你被别人弄哭。”
少年嗓音低沉,轻轻撞上她的耳膜,沈瞳忽然从字面意义上理解了“心漏跳一拍”是什么含义。
大概就是医学上所谓的“室性早搏”。
一脚踏空,跌入一个从未注意过的罅隙,像五千米高空跳伞,脚下长风猎猎,吹得人不能睁眼,也不敢睁眼。
这一脚踏空会跌落何处,她心知肚明。
这种朦胧预感和揣测,很快就白纸黑字地出现在了沈瞳眼前。
顾希闻在微信上给她连续轰炸了一大串。
【希:沈瞳,那男的是谁?】
【希:你交新男友之前,难道不应该先跟我分手?】
【希: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果然,旁观者都瞧出了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