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愿意好好说话的时候,她还是愿意和他聊的。
麻烦的是,也许她……不止想聊聊而已。
成年男女,各未嫁娶,早年还有过一场烈焰滔天的热恋。即使情意已冷,肌肤却还记得彼此,一切发生得自然而然。
像指尖落在琴弦上的肌肉记忆,他停车与她告别,望着她在迷离暮色中的侧脸,一时不辨是真是梦,手已自动伸了过去。
晚照疏影,旧梦重回,她也在恍惚中闭上眼,仿佛再次落入那个漫长的、热意蒸腾的夏天。
他的吻总是极具侵略性。
与她喜欢的机车越野、高空蹦极、激情探戈……同属一个调性。
所以无论当年还是现在,她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沉迷。
车内旋律流动,何等奇特,这么多年过去,他连喜欢的音乐风格都发生了变化,气息却还是和当年没有太大区别。
干净清爽,汹涌澎湃,如阳光下炽烈的白浪。
这样一个人吻你,你会感觉被卷入浩荡漩涡,无法逃离,不管他的爱短暂与否,你只想留连于那一刻。
就像那次,她冲去“鹰眼”与他争辩,学术纷争没来得及辨出曲直,人却被他直接捉住,往嘴里灌了一口威士忌。
他的舌尖抵着冰块侵入她口中,在唇舌交缠间,将冰与美人一同融化成了水。
焦霜霜微阖着眼,被姜衡紧紧抵在座椅靠背,再一次软下了笔直的腰背。
直到这一刻,她才肯承认自己的思念与后悔。纤纤十指搅入他浓密的发丝,她习惯性地往后顺捋,却一把捋了个空。
长发已剪,他们已告别当年很多年。
焦霜霜的推拒来得过于突然,姜衡微感错愕,重新倾近她的唇瓣。
“霜霜……”
好似他与她一样,在过去的那些日夜,不休地怀念过往,无法重启。
他当然不可能。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在衣领上印着别的女人的口红印的同时,将她的名字叫得如此深情。
衣领上的那瓣红痕再次晃入眼帘,冰美人重新冻结成冰。
“姜总,”她冷冷笑,“叙旧叙得这么随意,就没考虑过,万一我已婚?”
*
回到公司,由于焦霜霜脸上的颓意过浓,她立刻被团队围住,进行了一番“临终关怀”。
“霜霜姐,怎么样?金主爸爸肯包养吗?”
……那得看是哪方面的包养了。
刚才的那个吻酣畅淋漓,焦霜霜承认她爽到了,金主爸爸必然也爽到了,中途被她叫停,还流露出一丝欲求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