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件的发件人地址和时间自然是黎纪苏伪造的。
就在刚才,黎纪苏说完恢复供电,玖慕看到林昭释后,黎纪苏又在耳机里模仿敲门声轻敲了两下。
——他在告诉玖慕,林昭释是恢复电前才进来的,并不是一直都留在办公室守株待兔。
因为这两种情况下玖慕完全需要不同的措辞和理由来应对,如果林昭释是一直留在办公室的,那么玖慕就绝不能说他是从办公室正门走进来的。
从窗户爬进来听起来可行,并且还要比从办公室破解门密码与警报器进来要好解释得多,但对于林昭释来说,他很难会相信玖慕是为了给他匿名留信息,并“尝试”拷贝资料,而不要命地在十二层高楼外爬墙。
这谎言就过于离谱了。
所以玖慕说他是从办公室正门进来的,提前知道plan B的黎纪苏自然会帮他说话,而那个自己做实“失职”的男子先前刻意避开玖慕房间,也在他的算计中。
这一套计划和说辞天衣无缝,饶是林昭释,也无法挑不出刺。
玖慕继续道:“在濮阳新拿出这张照片威胁我时我就不可能与他合作,殷情是我的禁脔,更何况是这种会毁掉他名誉和整个职业生涯的照片,我不可能容忍。我承认我想要从您的电脑里复制一份他的把柄,但我只是用以逼迫他不会把照片曝光,我拿那个资料没有任何其他用途。但擅自进您办公室并且动用您的电脑确实是我的错,您要如何处罚我都没有异议。”
玖慕表情依然没有变化,态度此刻却极为诚恳,就差负荆请罪引咎自责了。
那张照片还是在林昭释船上拍的,那是濮阳新在他这里的守信任程度明显高于玖慕,而且自从濮阳新之前提过要脱离组织,林昭释很早便开始怀疑他了,他那时就开始算计玖慕,不可不谓可骇。
林昭释的脸色有些阴沉,此刻心底只想把这个叛徒千刀万剐。
他看了玖慕一眼,不知怎的,也可能是因为刚从林陌那儿回来,少得可怜的父爱亲情突然就分出了一点给玖慕,觉得这孩子年纪轻轻就背负这么多事,天天给自己帮忙自己还一次又一次地怀疑他,知道公司停电时他火气上来差点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把玖慕一枪崩了。
林昭释心底五味杂陈,突然伸出手拍了拍玖慕的肩,道了句:“抱歉。”
玖慕面上有些受宠若惊,讶然道:“您这是……?明明该是我给您道歉,是我的错,您要处罚就……”
“好了。”林昭释打断他的话:“总是在怀疑你是我的不对,明天我就会给组织上上下下全部通知你是我的继承人,这样你也可以不用一直都那么提心吊胆小心谨慎给我办事了。还有,你和殷情照片那个事我来处理,濮阳新你也不用管了,都交给我。你不用说什么,赶紧和殷情回家吧。”
“我……”玖慕抿了抿唇,点头:“那我先走了。”
林昭释又拍了拍他的肩,目送他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