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堂叹了口气,说:“杜晓春调回来当局长了,分管剧团。”
“什么?!”李清芬先是吃惊后是发呆,最后走过去偎着老公坐了下来,按住他的手,什么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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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凝第一次进张野的卧室,房间里收拾的整洁干净,有淡淡的薄荷香味,这种味道很熟悉,就是张野身上的味道。
看着屋里两张书桌,两张单人床,汪凝显得手足无措。他有些怕,怕张野说你住过来吧。
昨夜张野发的朋友圈他当然懂,当然明白。但这些日子他感受到的温暖太多,接受的馈赠也太多,他多年封闭起来的壳正在一点点被人敲碎,虽然这些人都满怀好意,他还是觉得无所适从,甚至不安。
就如张野想的那样,他需要一个过程,一个改变自己、从壳子里从容走出来的过程。
“张野。”他叫了声。
“嗯?”张野趴床上一直在看着他,知道他想说什么。
“给我点时间好吗?”汪凝像做错事的孩子那样,站在那里轻声问。
张野拉了凳子,拉到自己床边,说:“坐过来。”
他坐了过去,张野在床上盘腿坐起来,两人离得很近。
“我逼你什么了吗?”张野问。
汪凝垂着眸,“没有。”
“所以你也不用逼自己。”张野说:“我说过的,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汪凝抬眼看他,露出一副“你什么时候说过”的神情。
“哦,”张野笑,“我是这么想的,只是没说出来。”
汪凝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想什么事,半天不开口。
“自己偷偷想什么呢?”
“我想听听你小时候的故事。”汪凝的语气里难得带出恳求的意思。
“我小时候?”张野翻着眼睛想了想,“太小时候不怎么记得了,就是爸妈说的那样吧。我记得上学的时候,就住这间屋子里,太爷爷和小姨轮流照顾我。爸妈带团演出,一年在家待不了两个月,尤其是过年的时候,根本不会在家。小姨结婚后,这么大个院子里就我和太爷爷两个人,相依为命,挺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