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老艺术家:随便。
只好不分彼此地挑了几身都放进去。
整理好行李,下一步就该洗澡睡觉了。
有两个问题摆在汪凝面前:一,张野不去洗澡怎么办?二,睡觉穿什么。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直接穿着内裤睡觉。在医院,穿的是病号服。汪凝没有穿睡衣的习惯,衣柜里没睡衣,显然张野也没这个习惯。
男生晚上睡着后不受控制,顶个帐篷什么的多少有点尴尬,只穿着内裤不太好。汪凝在柜子前想了半天,翻出来两条宽松的五分裤。
这样会好点。
那么回到第一个问题,汪凝问:“你洗澡吗?”
张野虽然还是没说话,好歹动了。他起身走到汪凝跟前,从他手里拿了条内裤和五分裤进了卫生间。
汪凝跟过去,吃了个闭门羹。他轻轻推了推门,张野把门栓上了。
自己一个人能洗?随便冲冲还是可以的吧?衣服好脱吗?汪凝正想着,手机又叮咚响了一声。
接着听见门栓的声音。
十八岁老艺术家:进来给我脱衣裳!
汪凝抿了抿唇,这到底图一什么。
眼前这个状况,分明谁也离不开谁。
两人默不作声洗完澡,汪凝晾好衣服回来时,张野已睡了,给他留了盏小夜灯。
时已入秋,早上和晚上温度偏凉。那人光着脊梁背身朝里,汪凝怕他着凉,把毛巾被搭他身上。
张野没睡着,听着他叹了口气躺回床上,又过了会儿,汪凝把小夜灯关了。
屋里彻底陷入黑暗。
张野睁开了眼,这人不怕黑了?
忍了一会儿,他悄悄翻身,缓了缓眼神,能隐约看见汪凝的轮廓。
睡不着,思绪变得缥缥缈缈。
马雯在两张床中间隔的那面窗帘形同虚设,装好之后扯在一旁,便再也没动过。
马雯这么长时间怎么这么安静?大概死心了吧。
以后还是少和她交道,万一哪天汪凝也勾出玉坠,问:绿吗?
张野不觉笑了下。
他善于把自己逗笑,意识到时忙竖起耳朵,汪凝呼吸很平稳,人已睡着了。
怎么这么没心没肺呢!
折身盘坐起来,张野盯着没心没肺的人出神。
今天汪凝真是把他吓着了,他能理解汪凝为何突然变得那么暴力,也能理解长久的压抑需要爆发……他可以理解一切,但这种方式是极度错误、极度危险的。
想起汪凝松手时,范星芒捂着脖子爬不起来,张野一阵阵后怕。如果汪凝真把范星芒掐死了……他不敢再想。
张野对着那个熟睡的人轻声质问:“汪凝,你要真杀了范星芒,你是痛快了,你有想过你妈妈吗?范星芒毁了她前半生,你要亲手毁了她后半生?她该怎么活下去。她现在看到希望了呀!她和你一样,都在一点点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