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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的声音自己都听不到,吃力地问:“我睡了多久?”

    他睡了十分钟都不到,汪凝心里一阵阵发疼,下巴抵着他的头,“再睡会儿,乖。”

    “我……我……”张野觉得自己说话越来越吃力,用尽力气也发不出声音,他艰难地叫道:“师……哥……哥……”

    汪凝脑子里轰地一声,抱张野的胳膊紧了几分。

    张野咳了几下,他挣出手来按住自己的喉结,低垂着眸苦苦一笑:“我哑了。”

    “哭出来,别憋着自己,纯纯求求你,哭出来!”

    夜风呼呼扫着,剧团大门口挂的铜招牌被风吹落在地,当啷一声。

    “仓才仓才仓才……”周阔海嘴里打着家伙将那落地的声音淹没,手持□□在院子里走圆场,越走越疾,他戟指黑夜:“呔!待某追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哇呀呀呀……”

    老头咬牙切齿骤然收步,抬膝将□□磕折扔在地上,垂胸长须凌乱,仰面大吼:“天呐——你把刀捅我心里搅啊——”

    *

    第二日一早,一波波媒体涌往医院想要采访,全被保镖挡在门外。张玉堂一家三口都需要静养,医院是待不下去了,当日穆小乙将他们安排到南城隐蔽的别墅区,也把周阔海接了过来。

    此后几日,不知从哪里传出各种小道消息,铺天盖地挤占人们视野。

    —传闻黄城市剧团被相关单位撤销。

    —张野失声,惜别舞台。

    —西厢记原班人马死伤惨重,无缘今岁梅花赛。百余场商演不能履约,将面临巨额赔偿。

    —业内人士透露,名旦汪某某与人私通,私生子正是汪某。

    ……

    汪凝无暇理会这些,他每天要煎很多药。给张玉堂养身体,给李清芬安神,给张野治嗓子。

    “怎么都不见好啊?”周阔海焦急地问。

    汪凝:……

    慢慢来吧,急不得。

    爷俩端着三碗药进屋,监督着他们一家三口喝下去。

    李清芬丢了碗半躺半靠在床头,一手拉着汪凝,一手拉着张野,警惕地看着坐在床尾的张玉堂。

    她问汪凝:“纯纯,那个男人是谁?他老瞪我。”

    “我舅舅。”汪凝说。

    李清芬一点都不迷糊:“你只有个小姨,哪儿来的舅舅?”

    “去年刚……刚认的。”

    张野哑着声:“那是我爸。”

    李清芬噗嗤一声笑了,“你一个孤儿,哪儿来的爸?”

    周阔海要疯,收了碗摇着头出去了。

    李清芬问:“玉堂,这两天怎么不见雅梅?”

    张玉堂说:“雅梅去帮逸臣了,那边都需要照顾。”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李清芬低声对张野说:“哪儿的老男人坐我床老半天,你也不把他赶出去!”

    张玉堂鬓发白了不少,张野无奈地看了他爸一眼,他只好出去了。

    李清芬回头又问汪凝:“纯纯,去看你高叔倪姨了没?”

    “都还好。”汪凝说:“高叔精神很好,倪姨大多时候都在睡,慢慢都能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