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叙回了房,就迅速地洗掉了脸上花里胡哨的颜色,又将细软简单地打了一个小包袱提在手里。
那把竹伞还安静地挂在墙上,提醒着她接下来将会经历的种种可能。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池清叙天生会安慰自己,这份乐观倒也十分难得。
“清叙啊,你真的要走吗?”
听说池清叙要离开,老人用满是皱纹的手紧紧拉着她,很是依依不舍。
“我总有些不放心…”
“没事的,”池清叙弯起眼睛笑得格外好看,“我过段时间就来看您。”
老人用犹疑的眼神在楚留香身上徘徊了好一会,有些担忧地叮嘱道:“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
说完这话,她便转过身,颤巍巍地从枕头下面摸出了一包碎银。
这碎银的包袱皮已被揉的皱巴巴,看来是准备了很久。
老人将碎银强硬地塞给了池清叙,要她一定收下。
池清叙伸出手接过碎银,只觉着心里泛起一阵压抑不住的酸楚。
她还没来得及低下头去掩饰,眼眶里的热泪就不讲理地滚了下来,宛如碎裂的玻璃灯盏。
她这样梨花带雨,反而要换老人来安慰她。
“好啦…别哭…”她缓缓地拍了拍池清叙的后背,像是要把这股悲伤全部拍散一般,柔声地哄着少女。
这股苍老又慈爱的声音像是有着安定人心的神奇魔力,略微抚平了些她心中的不安。
因为这包碎银,池清叙躲在房里,滴滴哒哒地抽噎了好一会才缓过来,鼻子都哭红了。
午后,终于等到店里客人走了大半,池清叙才敢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察看大堂的状况。
还好,那男人还在。
她松了口气,便拎着包袱走出房间,气势汹汹地坐在了男人旁边的位置上。
楚留香瞧见她来了,就笑着问道:“怎么,你还有事?”
池清叙瞪着无辜的狗狗眼,刻意摆出一副不好招惹的样子。
“我家丢了一样东西,我娘说,得跟着你才能找得见。”
“哦?”楚留香扭过头,面露惊讶,“姑娘的意思是,那东西是我偷的?”
池清叙赶忙摇头澄清:“我可没这么说,你别血口喷人!”
像是为了极力印证自己并未怀疑对方,她又补充了几句道:“其实,我家的东西丢了很久,我娘说,也不一定是被偷,说不定是凭空消失了…”
“她说,让我跟着你,准没错儿。”
池清叙一股脑地解释完,便有些紧张地捏着怀里的包袱,用余光瞟了瞟楚留香,想看他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