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通了守卫,拿着钥匙进来的。”秦枫云淡风轻地解释道,又递进去了两个包袱,嘱咐起少女来。
“这些衣物被褥你先拿着,有花掌门的手令,我可以进来送些东西,关于你的处罚,他们还在集会商议,一有消息,我便来通知你。”
见秦枫安排得这样妥帖细心,花含烟叹了口气,说道:“我一意孤行,反而害得你也要东奔西跑…”
没想到,秦枫却笑着截住了她的话头:“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朋友,若换了我遭难,你也一定会帮我的。”
“何况,在这件事上,我们其实是盟友。”
说完,秦枫又递进来一个食盒,里面都是花含烟素日喜欢吃的,显然,自家哥哥也在其中帮忙准备了不少。
“盟友…?”花含烟在心里将这个词细细咀嚼了一番,才发觉这里面似乎大有文章,而自己先前居然没有发觉。
她正胡思乱想着,秦枫已将门关好,又细致地锁上。
“我得回去了,明日再来。”
说罢,男人一个闪身,就没了踪影。
花含烟将头倚在栅栏上,堪堪地望着男人的背影,似乎还在琢磨“盟友”这个词的含义。
地牢里的时间,过得相当漫长。
平日少女也算是喜静的,但地牢里的这种阴森的安静像是水塘里的小虫子一般,爬得极轻缓,稍不留意就会窜满整个脊背,让人又冷又恶心。
少女在这里无事可做,除了思考出去的办法,便是发呆和打瞌睡,她从来没有觉察,原来静默的时间,是这样枯燥的事物。
人一旦闲下来,就会开始回忆。
她想起小时候被师父逼着弹琴的惨痛日子,师父本就是个严厉的人,再加上少女是掌门的亲眷,所以他的严厉也就连带着更上了一层楼。
若是弹错一个音,就要挨手板,弹得不连贯熟练,也要挨手板,但假如侥幸全部弹下来,姿势不够优雅美丽,更要挨手板。
所以刚开始练琴的时候,花含烟的手掌总是卷满了绷带,秦枫每次见到,都要逗她长了一只熊掌。
秦枫父母早亡,在泰山派由师父教养,好在他的师父和花清榕是旧友,那时候,只要他来清音山长住,一切饮食起居、练功读书都是由花清榕照顾的。
她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认识秦枫的。
在清音派的日子虽然有些乏味无聊,但好在年幼的秦枫时不时地来找自己玩笑解闷,渐渐地也就习惯了。
如果不是这次的历险,花含烟也许会在怀念和感慨中,嫁给秦枫这个百里挑一的青年才俊,他们两个会稀里糊涂地相爱,然后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