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着对哭得发抖的助手,也是他的学生说:“二十分钟,记住了。把血抽干。”
“老师,不……一定还有其他办法……”年轻女人抽泣着说道。
“记得抽干。”凛歌又叮嘱了一遍。
“欧文?”他对站在外面的欧文喊道:“你监督她,别让过程出问题。”
时寒转头去看站在身边的人,出乎意料地,和李真熙死亡时不同,欧文的情绪并没有太大波动,他冷静地向凛歌点头:“明白。”
他突然明白了。并不是凛歌对欧文不重要,他几乎和李真熙一样重要,只是欧文已经习惯了。
过程开始了,很奇怪地,凛歌并没有感到十分不适,想象中的巨大痛苦也未出现。他只是觉得身体轻飘飘的,灵魂从肉.体中分离出来,看着已经被污染,却又种植着希望的血液离开自己的身体,他向上飘着、飘着,恍惚中又回到一切都没发生的时候,回到了自己的童年,还有机会弥补一生。
他看到了自己的朋友,他看到了还是个孩子的林致远,看到了少女样的薇拉,看到了带着温柔微笑的莉莲。他背上行囊在银河自由地游玩,从任何地方买一张随机的船票,将当地的纪念品不远万里寄给他的朋友们,也许在某个地方遇到了心爱的姑娘,便不再流浪。
他和姑娘在她的家乡建起一座小屋,生两个孩子,养两只狗,闲下来了,便开始写游记,讲述银河各地的风土人情。
凛歌不做科研机器了。
他当了一个旅行家,写了游记出版,过上了他想要的生活。
这是他下辈子吗?真好。
他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第079章
在实验室和疾控中心所有科研人员的努力下,以从凛歌身体里抽出来的原体为基础,他研制出的药物很快投入了量产。三个月之后,危机终于离开了共和区。
时寒和欧文站在一个墓园里。他们面前矗立着一块简单的墓碑,按凛歌的遗嘱,上面只写了一句话:凛歌下辈子要做一个旅行家。
在他们之前早已有人来过,墓碑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四周种下了鲜花,在清晨的微风中摇曳。
时寒把一束花放在墓碑前,轻声说:“Z病毒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
我的朋友。他在心里补充道。
时寒想起和凛歌、维克多在实验室里的欢声笑语和奇思妙想,想起他不时迸发的绝妙灵感,想起他眼底无法散去的阴霾。她被揭穿身份之后,凛歌和其他几个人一起为他站了出来,让他拥有了人类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