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边上微风习习,余蔓垂首静立。她看过了,峭壁光秃稍有障碍,这座峰,陡的连猴子都上不来。
锐金旗和厚土旗的人在四周忙碌,计划生要寻人死要寻尸,旗下弟子都很沮丧,且不说峰陡难以攀爬下探,就说这日头马上要落山了,今天也难有什么进展了。
腿弯颤了颤,余蔓像浑身失了力气一般跌倒在地。没有腿软,也没有悲伤过度,她就是耍会儿赖,以发泄心中复杂的情绪。
张无忌见状,连忙撇下外公和舅舅,奔到余蔓身边,“不悔妹妹,你......”
厚土旗掌旗使颜垣记得余蔓,犹豫了一阵,走上前轻声安慰她。
张无忌一愣,“你们,认识?”
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认识的?他怎么不知道?
颜垣沉吟,“昨日有过一面之缘。”顿了顿,又叹道:“姑娘如此重情义,不枉左使宽容待你。”
余蔓在发愣,颜垣说什么她没留意,也没过脑子。
张无忌目瞪口呆,喃喃道:“原来,你们认识啊。”
原来不悔妹妹如此失态,是因为她和杨逍有过交集,至于是怎样的交集,那就不得而知了。
可问题又回来了,不悔妹妹是怎么认识杨逍的,他怎么不知道,难不成在娘胎里就认识了?
颜垣这番话本意是感叹余蔓念人情,可听在旁人耳中,就不是那回事了。
潜移默化中,大众眼中余蔓和杨逍的关系从无到有,更是一下上升到了值得玩味的高度。
殷野王踱步过来,冷笑奚落,“呵,跟死了爹似的......”
心猛地揪紧,张无忌瞬间紧绷起来,生怕余蔓和舅舅冲突,到时候不好拉架,搞不好连自己一块儿打也是有可能的。
张无忌的担心没有发生,余蔓连个眼神都没给殷野王。她在自己的情绪里,而殷野王的话,是事实。
没错,她死了爹。
她就在昆仑,明教总坛的大门外,他们离得这么近,竟然没能见上一面,人就死了。她觉得,这是一种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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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教如一盘散沙,这样的状态已持续很久了,大家都见怪不怪。可是光明左使杨逍统领风火雷电四门,五行旗亦听从其号令,他的的突然身亡,让面临六大派围剿的明教雪上加霜。
不过好在白眉鹰王、青翼蝠王和五散人归位,有他们坐镇,明教不至于大乱。
当晚,余蔓和张无忌被安排在光明顶住下。
第二天,天微微擦亮,其他人还没起,余蔓便独自出门了。她睡不着,想出去走走。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杨逍遇害的那处断崖,余蔓望着天上稀薄的云,心想,既然杨逍死了,那中土明教跟她就更没有关系了,她还是下山去,专心寻找黛绮丝,争取早日回波斯复命。
低头用脚尖拨弄了一下地上的石子,然后踢飞,余蔓背着手向前迈了一步,伸脖往下看。她打算看完这一眼就离开光明顶,不与张无忌打招呼,直接走人。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日后每每想起这一眼,余蔓都忍不住感叹,血脉之玄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