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处机愣了愣,忍不住笑道:“我躺了大半宿,也没缺鼻子少眼睛,哪里有老鼠。”
余蔓丢给丘处机一对白眼,冷哼道:“你煞气重,皮还厚,老鼠才懒得啃你呢。”
丘处机深吸一口气,用力抿了抿嘴唇。她这般奚落他,换做从前,他定然要与她理论一二,可是这一次,他一点也不生气,甚至还觉得很好笑。
二人进入嘉兴城垣,从昨日到现在,他们还没正经吃过饭,于是,余蔓带头走进醉阳楼,说要点八菜一汤,把昨天的补回来。
今天是唱曲儿的小娘子登台,虽然饭点已过,但醉阳楼一楼大堂仍人满为患。
“二位一起?”小二迎上来点头哈腰,笑容可掬,吆喝道:“楼上请。”
丘处机环顾大堂,没找到空桌,他面露犹豫,低声对余蔓说:“要不......换一家吧。”
小二生怕客人走了,忙接口道:“道爷,楼上有位置,楼上靠窗靠天井都有位置。”
余蔓看着丘处机,冲楼梯的方向努努嘴,“上楼嘛。”
这家的蟹粉狮子头、鱼头豆腐汤非常好吃,她不想换别家。
丘处机沉吟,眼神带着一丝挑剔,瞅瞅余蔓的腿脚和她那根烧火棍似的“拐杖”,表情仿佛在问“你行吗”。
四下都是人,他不可能背她,最好也别妄想他会扶她。所以,还是换一家吧,吃顿饭而已......
余蔓挑眉冷哼,一副“让你失望了”的模样,她把木棍往丘处机怀里一丢,大摇大摆地上楼了,身姿婀娜,步伐稳健,丝毫看不出筋骨受创的痕迹。
二楼空荡荡的,余蔓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流利地报出一串菜名,小二重复了一遍,又请丘处机示下,丘处机望着窗外,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余蔓扒着窗台,往楼下看,“喂,你说那个老不正经会不会也在城里?”
丘处机皱眉,“哪个老不正经?”
“就是昨天半夜,跑来吹小曲儿的那个。”
丘处机愣了愣,敏感地追问:“他怎么不正经了?”
其实他关心的是她后来的遭遇,东邪是否有对她不利。
余蔓以为丘处机向着坏人说话,拍桌忿忿道:“他都把你吹晕了,还不是不正经?”
丘处机神色一震,心嘭嘭直跳。他狼狈地闭上眼,低头揉捏眉心。
如果可以,他希望永远不要提起这件事。奈何,不止他一人长了嘴。
饭菜陆续上桌,丘处机下筷前,犹豫片刻,末了,淡淡开口道:“蒙古你就不要去了。”
余蔓把长得最好看的肉丸夹到自己碗里,“为什么?你也不去了?”
“我去,你就不要去了。”
余蔓一怔,筷子戳烂了肉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