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镇南王?你是说段正淳?”
她这辈子投胎的时候,肯定没注意脚下,不小心踩上了狗屎。
把老情人往她脸上送,硬送......余蔓想象了一下,段正淳将她认出,在众目睽睽之下深情唤她“小康”的情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段正淳?”小乞丐眉头一皱,“不知道叫什么,我再去打听。”
余蔓赶紧把人按住,“他爱叫什么叫什么,不关咱们的事。”
她捡起水里的手巾,拧干多余的水,递给小乞丐,“眼下,把你这张泥脸擦干净才是正经。”
小乞丐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看着余蔓递给他的手巾,想接又不敢接。
余蔓不由分说,拉起小乞丐的手,把手巾塞给他。
就在这时,近处突然响起一阵婴儿的哭声。
余蔓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一女子怀抱婴儿立在斜对岸。余蔓和小乞丐对视一眼,各自低下头,一个弄水一个擦脸。
女子剥开襁褓,托着婴儿腋下,把婴儿放到水里。
婴儿的哭声骤然升高,愈发凄惨,宛如哀嚎。
女子不仅不收手,还慢条斯理地掬水往婴儿头上淋。
余蔓看不下去了,“姐姐,这水凉得很。”
虽说育儿方法各有不同,看露天给这么小的孩子洗凉水澡,肯定是不对的。再者,孩子哭成这样,她一个外人都万般不忍,当娘的竟然无动于衷,也是世上罕有。
“凉?”女子秀丽的柳眉轻蹙,似乎不能理解,随后又勾唇一笑,满不在乎,“凉就凉呗。”
余蔓愣了愣,觉得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孩子会生病的。”
“生病?”女子再次露出迷惑的表情,“会死吗?”
余蔓目瞪口呆,她发现这个女人不是无知,而是存心装糊涂,等等!那是什么......余蔓心头一紧,眼光微暗。
女子涂了脂粉,遮盖得很好,但多看几眼,还是可以看出她脸上有三道疤,像是被什么东西抓得。
“死就死呗。”女子咯咯娇笑,“这个死了,才有下一个,我还怕他不死呢,哈哈。”
小乞丐愤然而起,蹚进水里就要过去与那女子理论。
余蔓眼疾手快,揪住小乞丐后襟,故意低声说:“人家的家事,咱们别管。”
话音未落,已揪着小乞丐调转方向,提步往回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瘦得跟竹竿似的男人,腰挎一根双头铁爪,眉眼耷拉。他抱臂倚在一棵树上,拦住余蔓的去路。
“二姐疼我,知道弟弟好这口。”
“呸,谁疼你。”女子笑骂,“我听说段正淳的正妃出家做了道姑......”
余蔓埋头绕道,健步如飞。现在看来,她猜得没错,那个虐待婴儿,脸上有疤的女人是四大恶人的老二,无恶不作叶二娘。
眼前这个叫叶二娘二姐,竹竿似的男人,恐怕就是穷凶极恶云中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