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江小鱼只能活一个,至于为什么,他从未想过。师命如此,照做就是了。
离开潇湘山庄,与张菁等人分道扬镳,之后不久,余蔓和花无缺便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那人身穿宽大的灰布衣袍,头罩木制面具,雌雄难辨。
“花无缺。”
木面人声音低哑,带有回响,甚是诡异。
余蔓见他拿出一枚令牌,眉头一皱,不懂这人是何意。
“可是木夫人?”花无缺问。
“跟我来。”
木面人冷冷丢下一句,转身便走。
“这位师父的好友,木夫人。”花无缺对余蔓解释,“还有一位铜先生,他们吩咐什么,我们只管照做。”
邀月曾如是交代过,见此二人如见她和怜星,须得恭敬顺从。
余蔓看着木夫人的背影,眯起眼。铜先生,木夫人,嘶......她怎么嗅到了一股过家家的味道。
跟随木夫人来到竹林深处的一间小屋,立在屋前的人带着铜面具,想来就是铜先生了。
余蔓自觉垂首低眉,神情淡漠,将自己冰封,迅速进入一个移花宫弟子,少宫主侍女的状态,暗中戒备着。过去十几年间,她在绣玉谷都是这般面孔。
“无缺见过铜先生。”
铜先生负手,向花无缺走近一步。
“喂!我要拉屎!”
竹屋房门紧闭,年轻男子在里面大声叫嚷。
屋外四人俱是身形一滞,沉默相对片刻。
“闭嘴。”铜先生咬牙挤出两个字。
“你们把我掳到这儿来,不给吃不给喝,还不让上茅房......”
花无缺觉得这声音耳熟,侧耳听了一会儿,不禁露出惊讶的表情。
“江小鱼?”
木夫人拉开门,隔空打了里面的人一掌,只听“咕咚”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倒下了,吵嚷戛然而止。
“昨日在潇湘山庄,为什么放走江小鱼?”铜先生冷冷注视着花无缺。
“无缺......一时大意。”
“一时大意?”铜先生冷笑,面向一转,目光透过面具上的两个小孔,对准余蔓,“你来说,为什么江小鱼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跑了?”
“弟子之过,误了公子的大事。”余蔓幽幽应道,未曾有片刻犹豫。
“这丫头晕了,你就把师父的话忘到脑后,这丫头若是死了,你是不是连养育你的师父都不认了?”铜先生没有大声怒斥,语气缓和,却让人忍不住颤栗。
花无缺躬身,“先生息怒,都是无缺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