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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怪,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现在一想,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妇女,她口中的普通话却很是流利。不,其实已经带了点方言的味道,显得有些拗口。

    怪怪的,但却是她一直在坚持的理由。

    “但你们可能想不到,我也是因为见了你们才敢这么说!”

    “在那里我根本不敢说普通话,因为会被他们骂养不熟,然后被看管的越发的严密。”

    “当然远不止这些,他们信奉棍棒教育,对我非打即骂,哪怕只是一点小事,也会被从大街上就拉回家打一顿。”

    “他们不允许我说话,剪掉了我的证件。而我只要一跑出大门就会被抓回去。有一次我好不容易逃了,却被抓回来打了一顿丢进猪圈里。”

    “这么多年了,我居然还能想起当年的那个味道。真的,令人作呕。”

    “后来我办法用尽,但实在无法抗争,他们又强迫我生下孩子,利用所谓的母子亲情来绑架我。”

    “殊不知我对他们只有厌恶,有时候恨不得杀死他们来结束这段因果。他们身上流着一半肮脏的血,被那些人洗脑,也视我为仇人。”

    “但我始终下不了狠心,于是我只能被沉重的农活儿和家务磨去心志,每天面对的也只有那么一块四角的天空。”

    “去年我甚至又怀孕了,他们很高兴,却连去县医院产检这种事都牢牢地跟着我,于是我知道,他们也一直都没有放松警惕。”

    “幸运的是他居然自己流掉了,也好,不至于来这世上和我受一样的罪。”

    被毁去证件。

    被限制人身自由。

    被利用下一代亲情绑架,并教会他们视母亲为外人和仇敌,由此把她一辈子都绑在家里和土地上。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陆亦然根本想象不到二十一世纪了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当然,旁边的民警小哥苦涩一笑,他就立刻懂了。

    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拿到孩子的下落,照现在的事实来看,不管那些人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她已经成为犯罪团伙中被信任的一员。

    作为本地人,她也相当熟悉情况。

    “对啊,所以我们才更不能让悲剧重演对不对。”

    闻香被他一提醒,也顿时醒了过来,当机拿出手机要帮她拨打电话,“他们肯定也一直在找你,只是一直苦于没有联系方式而已。”

    “你现在也是一个母亲,肯定也能理解我的部分心情。”

    “从孩子丢了到现在,我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他,经常会以为下一秒就能看到孩子,而一有个风吹草动就敏感不已。”

    “我也上过相关的论坛,见到了很多正在寻找孩子的父母,对于他们来说,生离甚至比死别还可怕。”

    “因为这样,丢失的孩子像断掉线的风筝,留给父母的也只有无尽的悔恨和猜想,但却不敢放弃哪怕一丝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