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3个月后,高桥早纪才见到了来探病的松田阵平。他虽然没有遭遇爆炸,状态却没有比她好上多少,胡子拉碴、眼下乌黑。萩原的殉职对他打击很大。
松田提了一篮苹果放在床头,他拖过一个椅子坐在上面,病房里沉默了很久,谁也没有说话。
“研二和我说,”很久之后松田才开口,声音嘶哑,“如果他死了,让我为他报仇。”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
早纪像是没听见似的,只是攥紧被子的指节泛白,显露出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你准备怎么做?”
“追查到底,哪怕五年、十年、二十年,只要那个人出现,我一定会抓住他!”松田阵平捏紧拳头,像是起誓一般,“我不会放过他的!”
高桥早纪想起九条沙希的最后一眼,强忍着疼痛直起身体,手伸出去附上松田阵平的拳头,也奉上自己的誓言:“我也不会。”
那个春天,是高桥早纪过过的最冷的春天。
她不仅失去了自己追随的目标,也向努力了十几年的职业递交了辞呈。
第18章
自从高桥早纪入院,高桥夫人便推了一切工作天天待在医院,幼弟启介也一阵一阵的翘课,为此家里人打过也骂过,小男孩背脊挺直:
“你们打就是了,病床上躺的是我姐姐,我就要去陪她!”
直到她苏醒,整个家庭好像才又有了支撑。
高桥夫人只差跪在爱女面前求她放弃这份职业,白天红肿着眼睛,强撑着笑说妈妈不要紧,夜晚却坐在床边以泪洗面。
于是出院后,早纪便向警视厅递交了辞呈。开始了自己独自的、漫长的追查炸弹犯征程。
同时,每周也定时接受心理辅导。
整整五年时间,她只要看见火光、听见突然响起的轰声,都会恐慌反射;一闭眼就会想起那日的爆炸,萩原研二的呼喊以及九条沙希近在咫尺的道别。
对此,心理医生的判定结果是:高桥早纪,患上了重度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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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白驹过隙。
九条沙希和萩原研二殉职的第四年,松田阵平被调入搜查一课重案组。他申请加入炸弹案件的特殊凶案组的请求再一次被驳回。
进组前一天,两人难得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没有出去吃,松田打包了以前几人经常吃的那家餐厅,就着他公寓摆了满满一桌。
四人份。
早纪倒上酒,松田在别处点上烟,叼着进来,见她看过来,后知后觉地指了指:“不介意吧?”
他们又不是才认识……明明以前当着她面抽烟的次数也不少,早纪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松田背过身深深吸一口,伸手勾过烟灰缸,按灭烟头:“研二要是看到的话,又要说我荼毒沙希的妹妹了。”
早纪手上的动作一顿,接着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摆好杯子们:“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