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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军来了。

    那一对穿着军绿色厚棉袄的、带着奇大的圆筒黑色毛毛军帽的、帽子上还有个红色五角星的、苏联军。

    也意味着,这对苏联军之后,会出场的,九头蛇。

    和之后整整七十年的命途。

    奥利凡德没有说话,巴基的右手则从她脑后来到了她颊侧:“我们该去了。”

    姑娘像是一惊一样,面颊抽了抽,眼睫颤动。

    在她挥动魔杖驱散了那些堵在洞口的石块、用漂浮咒抬起巴基,然后走到洞外、彻底清除了此处痕迹的时候,可以看见雪地里已经没有了昨天他们留下的痕迹。

    来到之前巴基坠崖停留的地方,那些血迹已经被雪覆盖了大半,但还是能看出底下的红黑色。

    在慢慢伪装这块地方的过程中,奥利凡德没有说话。

    等待她做这些“坠崖现场”的伪装的巴基也没有说话。

    到了这个时候,好像什么告别都不合适了。

    等一切都处理好了之后——奥利凡德甚至还很有经验的伪造了坠崖之人挣扎爬行之后的痕迹。

    原本自己消失了一整晚的嗅嗅这时候也出现在了不远处的高高枝头上,跳下来,伪造了一些动物路过之后的痕迹。

    它那双黑豆眼凝视着它的主人和铲屎官,最后在铲屎官的身上长久的停留,鸭子一样的扁嘴里发出类似哀伤的声音。

    最后巴基躺在了他们准备好的“墓地”里。

    血迹凝固在地上,似乎还残余着淡淡的腥味。

    还在行进的苏联人越来越近了,凭借他们的目力,可以隐约看见尽头的一点点移动的黑点。

    时间像是疯狂“滴答滴答”的催促,奥利凡德清理了自己的痕迹之后却没有走。

    她给自己施加了一个隐身咒,像是待在这片深渊底的幽灵。

    巴基已经看不见她了,可他知道她在那儿。

    他不知道她是个什么表情,也不知道她是否在哭泣。

    这场景像是一个告别。

    也像是一场葬礼。

    ……

    在这个过程中,他想到了很多东西。

    他想到布鲁克林和曼哈顿之间的大桥。

    每一个空闲的日子里,他会拉上同样有空闲时间了的史蒂夫,坐上电车,从城市的这一头,绕到城市的另一头。

    还有布鲁克林的小巷子。

    史蒂夫在这条巷子里被揍过,史蒂夫在那条巷子里被揍过,史蒂夫在那那那条巷子里也被揍过……

    他想到他的母亲,他的父亲,他的妹妹……

    真可惜,在回忆起一切之后,他都待在军营里,没有机会去见他们哪怕一面。

    他又想到布鲁克林的广场,那时候他和史蒂夫在吃香肠卷和馅饼,广场的喷泉刚好喷出来,哗啦啦的水雾顺着风飞来飞去,把许多小孩闹得咯咯笑。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维基,她那会儿还有着打卷的黑发、表情很淡,灿烂的阳光和水雾让她的头顶蒙着一层雾气,长长的眼睫之下露出一点孔雀蓝色的眼瞳。

    ……

    这样多的记忆。

    他贪婪又拼命的回想着。

    他不得不闭上眼睛。

    脚步声,咔嚓咔嚓,整齐,又有序,像是经受过训练的那种——训练有素的苏联军。

    他在脑子里回想他曾经见过的影像——关于苏维埃政府解体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