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逊见他盯着自己腰上的腰牌看,表情奇怪,于是问他:“怎么了?”
“这……”严嘉不好意思地笑笑,“公子这枚腰牌与我一名旧识的腰牌很相似,一眼看过去,仿佛是一样的……”
这枚腰牌是宫中之物,严嘉竟然见过相似的?
不知怎的,周逊隐隐觉得这之中应当有隐情。反正闲着也是没事,他听着严嘉说出下一句话:“不过仔细瞧瞧还是不一样的。”
“公子同他的腰牌,质地、雕工、花纹都很相似,应当是从同一块翡翠上取下来的。这种质地的绿得发透的翡翠很少见,类似的花纹也很少见,因此方才晃眼看过去竟然是一样的。不过公子这枚玉牌上刻着的是凤凰,他的玉牌上,刻着的是花,远远看过去倒是相同的。”严嘉不好意思解释道,“方才我没有别的意思……”
周逊笑笑:“没事。”
今日这桩事便有惊无险地过去了。周逊离开墨苑,上了马车,侍卫驾着车就要走。
那名姓柳的公子还在墨苑里寻找他的踪影,实在找不到,忍不住跺了跺脚,哀叹了一口气。
这名柳公子也是高官子弟,也是京城中有名的纨绔,平时最爱寻花问柳。他家里很有些权势,因此由着他去闹、闹出点什么事情,家里也帮着收拾。他对美人尤其感兴趣——甚至到了自己著有一本《评美集》,其中详细论述“品美”的艺术的程度。
“罢了,回去叫小厮好好找找。”柳公子气着气着,心里舒坦了点,“看那个人的穿着应该是明年的举子,让人在墨苑里好好找找,京城里之前没听说过这样的人物,应该是外地来的……外地来的……”
他兴奋地笑了笑:“既然是外地来的,我得好好地尽一下地主之谊。否则他孤身一人在京城里,多孤独、多容易遭欺负啊?他看上去孤身一人,明年又要考试,估计也不敢考前在外地生出什么事端……”
想着想着,他带着无穷的遗憾、更加隐含的兴奋离开了墨苑。
弱小、可怜、孤身一人而不敢生出什么事端的周逊此刻坐在皇家的轿子里。侍卫看他上来了,刚要开口,便听见周逊道:“墨苑里那几个弟兄也辛苦了,你让他们早些回去歇息吧。”
侍卫闻言大惊:“周公子您……这……”
周逊看向他,神情依旧淡然。侍卫却害怕道:“这……皇上虽然说了让您一个人好好逛逛,您也说了一个人好好逛,可咱们……”
——咱们哪敢让您一个人逛啊!要是您出了什么事,皇上发起火来,我们可承受不住啊!
“没事,我知道你们是在尽职责。”周逊道,“我也感谢你们,至少旁人未曾发现你们在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