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显道这人不爱说话。在说完这一句后,他又恢复了沉默。周逊走着走着,突然想,陆显道莫不是怕他觉得走在这三人中尴尬,因此特意同他搭了一句话。
不过他想到此人方才那句话的惹人功力,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不切实际。
此人约莫就是感叹一句。
“你当初入诏狱时,是由正指挥使亲自审理的案子。此事事关重大,也只有几个人知晓。”陆显道突然又道,“当初看守你的人见了你,就对正指挥使说,你应当是个不好办的硬骨头。”
周逊听了这句话,笑了:“硬骨头?”
“你当初被押进大牢时,不哭也不笑,就连步履也未曾乱。旁人替你开了牢门,你还同他说句谢谢。任何人看了,都知道你是心存了死志。”陆显道说,“你知道什么人最难审讯吗?”
周逊道:“什么人?”
“心存死志,且对未来毫无指望之人。因为他们已经无所畏惧。”陆显道说,“只是没想到你进了审讯室,却交代得如同竹筒倒豆子。他们替你准备了许多刑具,却一样都没用上。”
周逊:“哦。”
陆显道:“所以今日再来诏狱时,你可以趁此机会,再参观参观它们。”
周逊:……
他越发确信周采讨厌他讨厌得要死的原因。陆显道这人,实在是太不会说话了。
“小陆哥,你别跟那后面吓人了。”上官大小姐从前面回过头来说他,“咱们说点开心的事成不?”
陆显道耸了耸肩。周逊于是笑了笑道:“上官姑娘已经得知我的身份了?”
上官明镜:“是呀,不然我带你到牢里去做什么?看见你过得好,那个周小弟才会不高兴呢。”
她话里字字句句都是周小弟周鸿曾得罪过她的意思。周逊于是笑道:“上官姑娘看起来对周家,是厌恶得很。”
上官明镜说:“你是不是很好奇这家人是哪里得罪我了?想问的话,就直接说嘛,不用再扯这些社交辞令。”
“她这人说话直,没什么怼人的心思。”怼了上官明镜一路的贺凉反而向他解释,“你别放在心上,她挺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