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尽头, 隔着纸门, 是轻若所在的地方。
纸门之外站着黑衣的人,那是缁衣使的手下。
也是告诉他这件事的人。
他们守着这间房间,密不透风, 任何的蝴蝶与花朵都没办法从缝隙里飞出去。
“若姑娘在里面。”那人嘶哑道,“谢将军进去吧。”
谢正卿的喉结终于滚了滚, 他听着窗外的雨声,低低地说了一句。
“好。”
缁衣使的人说, 轻若没遭什么罪。她的态度很良好, 可以说是配合得过于良好——或许是知道自己肯定逃不过,她将所有的一切,都和盘托出了, 事无巨细。
她手上沾了太多不干净的事情, 当她说出一切之时, 便是她的死期。而缁衣使,因着她的这份贡献,答应给她一个痛快。
而今日便是她的死期。
谢正卿来见她最后一面。
她有话想同谢正卿说, 而谢正卿……也有话, 想问她。
纸门被拉开, 而那穿着华彩长裙的女子, 正坐在茶室之中。她背对着谢正卿, 对着一面镜子,居然还在挽着云鬓,将每一丝黑发梳理好。她的姿态是这样郑重, 装扮是那样漂亮,仿佛这一日不是她的死期,而是天女的出行之日。
谢正卿沉默着,坐在了茶室的另一边。
“你来啦。”他听见女子的声音。
“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