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劲。”许久之后,他听见白于行嘀咕了一声,“不过死人脸确实是会这样的。”
白于行心里的心结稍微解开了。周逊于是拍拍他离开。他进到院子里时,沈老头还在院子里走路。他身体好了许多,于是有心情到处乱走。见周逊来了,他笑嘻嘻道:“哟,又来看我了?最近活儿干得不错嘛!”
周逊坐下和他闲聊。老头先是敲了敲腿,抱怨身体恢复得没年轻时快,然后又道:“听说过几天皇帝要祭祀?到时候,我也出去凑凑热闹。我在屋子里待着,可憋坏了。”
周逊道:“师父您还记得当初您在幽篁巷里被刺吗?他们当初是怎么找到你的?”
“我哪知道,老头我低调得很,谁知道怎么就让人发现我住那儿了。”沈老头摆摆手道,“不过出去看个祭祀不碍事的,如今那边的人也知道不是我管事了,还能来袭击我?”
他说得信心满满,斩钉截铁,是不可能被改变心意的模样。周逊想了想,也不再言语了。
他嘱咐沈老头好好养伤,然后便离开了。离开时,他看着天空,微微低了眼。
眼里有一点热意。
七日后,皇帝祭祀时。
一切都应当有个分晓。
……
如今是紧张时节,与北魏通信是忤逆大罪。周采想尽办法,最终想了个法子,以暗号的形式将信传了出去。
他相信康王会看到这封信的。
在历经了长久的流浪后,在柳家的这几日过得算是非常滋润。柳辙把他安置在京郊的小院里,院里院外都有许多守卫把守,周采很感念他的帮助。
甚至给他送饭照顾的人,也是个哑巴。
他没想到柳辙会对他这么好。想到这里,他又有些不自觉的轻蔑,心想自己到了这个时候,依然能靠着这些对他有好感的人,飞上枝头。
万事俱备,只等康王来接他了。而当日在那片窑子里发生的事,他倒要仔细考虑考虑,要不要让柳辙“封口”。
柳辙的确是很在意他的,这几日他吃好喝好,甚至柳辙还命人带了许多衣服进来给他,只是略有些不合身,但衣服都很漂亮。可他不太明白的却是,这几日,柳辙始终没有找人来给他治伤。
不过他倒也能理解,如今他是逃犯,一个口风紧的医生,很难找。
远处小门传来了声音。周采立刻从榻上起来,这几日不知道怎么的,他总是很没力气,或许是之前流浪,身体亏空了。
柳辙进来了,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背着箱子的女人。
这是医女?周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