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大学的东西后,周逊又拿出了研究生时的东西。
一条围巾。
研究生时两个人都很忙。说是研究生,不过是荣浩宇的研究生,和周逊的直博。周逊忙于学术,荣浩宇忙于创业,两人渐渐聚少离多。
他们在每个夜晚打电话给对方。冬天的B市下起了雪,周逊就踏着雪,戴着厚厚的帽子和围巾,在湖边一步步地走,呵着白气和荣浩宇讲话。而荣浩宇无论在哪里,也都会每个晚上给他回答。
他们知道在彼此抬起头时,都会看见同一片星海。距离不会让他们孤单。
不过他们倒是吵过一次架——起因是一条围巾。某次两人聚少离多小别胜新婚时,荣浩宇急不可待地用那条围巾把周逊的手给绑住了——那个晚上有点过头。
然后他才知道,那条围巾,是周逊在去某个民族文化区时好不容易买来的,很有纪念意义的,具有当地习俗和祝福的礼物。
——原本是想用来送给荣浩宇、庆祝他们相识七周年的。
——而它如今,已经皱皱巴巴,不成样子,上面还有各种可疑的痕迹。
那场事件让荣浩宇哄了周逊一个月、并又去买了一条,才算好。
如今整个出租屋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了,只剩下放在客厅里的这七个纸箱。等荣浩宇回来后,他便会把纸箱,连同周逊一起带过去。在场的还有一对新婚夫妇,章灵素和她的丈夫小五。这两人自从结婚后每天都在放射狗粮,还时常问周逊和荣浩宇,打算什么时候也举办一个婚礼。
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的。他想。
他总有一种感觉,冥冥之中,他和荣浩宇的生命已经被绑定在了一起,永远不会分开。
回想起他和荣浩宇相识的这十年。他们的相爱是如此顺理成章,细水长流。没有惊心动魄,没有生离死别,可纸箱里的每一个物件,都承载着他们的回忆。
他听见门开的声音,然后,是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吗?”他听见荣浩宇问他。
“好。”
他跟着他,走上搬家的车。他想,在那之后,他们还要在一起,这样平淡而幸福地度过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