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拿你们家一样东西还这么多说法。”嘉佑帝接下图纸,转头瞪了一眼石恪。
石恪:你儿子愿意胳膊肘往外拐你还真好意思怪我家鹭子?
水清浅画图水平挺专业的,专业的意思是说,符合工部伎官使用标准的那类图纸,内行人容易一目了然,外行人能不能看懂就凭天意了,反正姬昭只看出来大概轮廓,精妙细节是一点不懂。他不觉得父皇和石大人能比他强,偏偏俩老头拿着图纸还假模假式的讨论起来,也不说赶紧拿去军部工部找行家看看。姬昭作陪一会儿,瞧瞧时间,便要起身告退,他还挂念着清浅呢。
家长们一开始没察觉什么不对,是该叫他起,这都什么时辰了,午睡不起,晚上还要不要睡啦?
呃?午睡?
不知怎地,石恪随即就有股不好的感觉,说不上来,就是莫名其妙的一股子担心,看着秦王即将消失在跨院门口的背影,石恪把手上图纸折吧折吧往袖袋一塞,匆匆撂句,“不行,我得去看看。”
嘉佑帝,…………
昭儿去叫那小懒蛋起床罢了,你又抽什么风?
两位家长凑热闹一样的跟姬昭前脚后脚进水榭,姬昭扶着门框下履登榻时,石恪隔着回廊和半敞的窗户遥遥看到屋内的水清浅已经起了,头顶一撮呆毛,正拥着毯子坐那儿发呆。
应该是看到姬昭进屋,原本神游的水清浅一骨碌滚起来,连蹲带爬的扑向姬昭,急切得就好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隔着一段距离,石恪也没看清楚,只是心里那股不安感更加强烈了。圣人大概也看出点不对劲,俩老头儿胳膊互相搀挽着疾步奔向门口。
在门口处站定,他们听到姬昭在安慰水清浅,而后者整个头脸都埋在姬昭胸口,姬昭在给怀里的小鸟摸毛,“……只是梦,阿昭哥哥在呢。鹭子,我不能说发生了这样的事,一切还和以前一样,但最终,这只是你长长一辈子里的小小坎坷,一个人生经历,用不了多久你就会……”
不知道水清浅咕哝了一句什么,姬昭低声承认,“……是,我也是,最开始都是一样的,然后就会越来越淡……最终释怀,你要这么想,战斗总是突如其来,我们没有主动挑衅,可若有人心不足,我们必须有能力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天道如此。你做得很好。”姬昭的声音不疾不徐,有股特别的安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