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从门口进来, 顺着上一次寻找阎希的路线慢慢往里走。

    漆黑的房子，连老鼠和猫头鹰都不肯露面, 只有月光洒落下来, 如笼烟雾。

    “你把家里的人都遣散了？”夏夜是在一个小花园里发现了阎立，他正坐在一张石椅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到夏夜, 他显得有些惊讶, 这还是第一次他主动来找。但是他大概也知道夏夜是为了什么来的。

    “你知道了？”

    “百炼告诉我的。这么重大的事情, 就算她不告诉我，我迟早也会知道。”

    夏夜走过来, 在石椅的另一边坐下来，这大概是他们第一次坐那么近。

    “我去看过你母亲, 她现在挺好的。……那就好。”阎立突然有些局促，不知道怎么和夏夜说话。

    “哦, 我知道。”

    两人都不说话了，只是安静听着夜风吹过花园里的树丛的声音。

    “虽然这时候说这种话有些为自己推脱罪责的嫌疑, 但是，你是在期待里降生到这个世界的。”并非什么阴谋和欺骗, 是因为两个人相爱了才来到这个世界。

    只是最期待的那个人被蒙蔽了心智，做出无法挽回的伤害。

    夏夜叹了口气。

    阎立也不说话了, 在走之前，两人能安静待一会儿，没有争吵和仇视，他已经觉得很好了。

    坐了一会儿, 夏夜伸手将一个东西拍在阎立的手背上。阎立只觉得指尖一凉，什么东西窜入他的手臂，然后消失了。

    “这是什么？”阎立没有发怒，他甚至带着一种快乐问夏夜。

    “你的一线生机。”夏夜深色的眼眸看着他，更多的没有细说。

    一线生机……阎立张了张嘴，竟然说不出话。一线生机，从死亡那里夺来的吗？

    “我该走了，明天还有课。”

    “夏夜！”阎立叫住他，“可以……可以喊我父亲吗？”

    “等你活着回来，我考虑考虑。”

    夏夜头也不回地走了，阎立还坐在小花园里，他的手指握在一起，抵着额头，笑着笑着红了眼。

    半晌，阎立抬起头，他站起来，一路从小花园走到房间里。

    “星罗，”阎立打电话给星罗，“以后他就拜托你了。”

    星罗站在窗边看月亮：“我会一直在他身边。”

    “一会儿我去找阎希，大概人之将死，很多事情就能看淡。”阎立苦笑一声，“夏夜比我看得明白，比我活得透彻。”

    “他一直很利落，不会让自己陷在麻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