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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已无一丝曙光,

    她的母亲给了她父亲头颅,

    教她去往雪山埋葬。]

    阿莫耶从黑暗中弓着腰走了出来。她戴着面具,穿着破布褛衣,双脚涂满红色颜料,乍一看就像是真的血。她的腋下夹着什么东西,方游仔细观察,是某个野兽只剩下骨架的头。

    阿莫耶绕着篝火走了一圈,哪怕旁边就是火,她却好像真的走在冰雪中一样,全身颤抖,几次摔倒,喘息声中带着血。

    [她走到了雪山上,

    看到了诸神的宫殿,

    他们就是日月与光的主人吗?只因为他们高贵、强悍、傲慢。

    于是众神要创造一个与他相匹配的生灵出来,

    黑暗之中便皆是奴隶。]

    阿莫耶又一次摔倒在了地上,黑黢黢的面具眼眶下燃起了强烈的复仇之火,喉咙里也挤出野兽一样的吼叫。她将父亲的头颅摔碎在雪山下,爬着离开了。

    [门关上了,

    她沉睡在冰雪上。

    野兽唤醒了她,

    她便与野兽为伍,

    族人冒犯了她,

    她便撕下族人血肉,以供养她的鬣狗。]

    阿莫耶此时的状态已经完全沦落成了野兽,她咬住了旁边青年的脖子,将他甩去了草丛。面具狰狞又恐怖,方游直直地盯着,呼吸忽然急促了一些,不由抓住了腰间的佩剑。

    但这个时候,另一个戴着面具的青年出现了。

    这个青年穿着祭袍,风格跟那邪族服饰迥异,是纯然的白色。他赤着脚,站在了高地上,脸上的面具贴着五官,竟透出了点悲悯的神色。

    [她问,

    难道世间泥沼永远腐臭,

    难道世间河流永远滥觞,

    难道世间雪山永远冰封,

    难道云上诸神永远存在?]

    [他答,

    太阳的光辉不能永照土地,

    亘古以来便没有永恒的东西,

    酣睡者同死人一般无二,

    他们都是一副形象有何差异。

    神规定下人的生死,

    但是,

    却不能让人预知死亡的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