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的画,连人都画得格外纤长飘渺,轻盈似能飞天。班顾看着这个疑似颛顼的人,不知怎么嘴角就带上了一点笑意。
陆城看着他唇边的一点的笑,品尝到了里面的一点醉意,连带着他都染上一点微熏。
“来。”陆城牵过班顾,将手放在墓门的左上角每个点,用力一推,墓门咯拉旋转开来,露出入口,等他们一跨进去,重又沉重地合上。
这是一间并不怎么宽敞的墓室,布局像是仿照着墓主生前起居的地方,当中一张矮桌,一张玉片穿成的坐垫,后面挂着一幅画在兽皮上的大荒舆图,山川河流之间还画着各样异兽。两边摆放着厚重的书架,堆放着满满的陶器。
“这里横纵九间墓室,中间放着颛顼着的棺椁,一前一后是两间起居室。左手三间墓室是殉葬的活物,马、羊、禽……”陆城稍顿,“还有人,那边尸骨堆积,不用去看了。”
上古之时还盛行活人陪葬,按理说多少会有怨气残留,但班顾一点都没感觉到,整个颛顼墓就像处于一种休眠的状态,所有的一切都被摁掉了休止符。
“陆……陆城……你为什么对这里这么熟悉。”
陆城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反问:“想看看右边都有些什么陪葬品吗?”
班顾的指尖颤动了一下,嗓音中有着连自己都没发现的不确定:“我们去看看颛顼的寝殿。”
陆城一怔,回过头看着班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又似有千言万语的笑:“你确定想看。”
班顾脸上一红,凶巴巴、凄惨惨地:“不能看?”
“哦,那倒不是。”陆城像是在叹气,“颛顼的墓曾被洪水淹过,整个墓葬被毁,尸身被卷入水中,就算侥幸能捡回一点残骸,肯定也已经不成样子。”
安寝之地被毁,尸骨残损零落,颛顼死而有知,凝结的怨气与恶意化为了鱼妇,趁水而来。
沉重的墓门被缓缓推开,寝殿之中,一具巨大的棺椁摆放在中间,应和着天上星宿的阴灯像是被打扰到安眠,火苗齐齐蹿高了一寸,整个寝殿似在沉睡中被惊动。
它在不满被惊扰。
班顾嗅到了腐臭的气味。
第7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