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权介有点上火,突然把脚步迈得很重,更重的“砰”的一声,西之对的板门关上了。
第二天天一亮,藤权介传唤定光大进过来,可却杳无音讯。又通知几遍,终于在走廊上一步一踱,懒人赶牛似的来了。藤权介正坐在白天的御座上,铺在膝盖与榻榻米上的袖子很平整。定光大进眼看这一幕,自然把头压得很低,可藤权介的脸上挂着笑容,轻声问道,“昨天出门去了,去的是哪里呢?”
其实藤权介心里很清楚着,昨天清晨的时候,紫色的槟榔毛车在他的注目下缓缓驶入大内的建春宫门,沿途留下好像稀疏荷叶那样散布着的檀木熏香。
定光大进说,“昨天……应该……红梅殿去了吧。”
藤权介说,“怎么连昨天的事情也不记得了呢。这样子,宫里正在讲经,去红梅殿要做什么?”
大进说,“哎呀,不知道呢,应该去宫中的,怎么会去到红梅殿里呢,红梅殿有要紧的事情寻找公子呢。”
“马上就是结愿的日子,又紧跟着一个庚申的日子,殿上人都着很隆重的衣服,天天来清凉殿上报道呢。哥哥不应该拿着那样不正规的扇子出去,对吧?可我在宫殿里却找不见他。你跟我说实话吧,他到哪个女官那里去了?”
可是定光大进什么也讲不清楚,一昧地重复,“我不知道呢。”
藤权介便说,“这样问你,那把跟某人交换的纸糊扇子上,写着什么东西?”
定光大进低着头,“公子的扇子不兴写东西。”
藤权介语气舒缓下来,“哎呀,哎呀。你就这么不想和我交代实情吗?说出来了,我会做出伤害哥哥的事情吗?”从前说出来还会心跳不止的话,现在很容易地从嘴巴里滑出来了。
定光大进抬眼看了看藤权介,那种宣告温情的笑容使大进的目光马上移到别的地方,躲躲闪闪着。
“好啦,听一次我的话吧。这可是关乎哥哥终生的大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