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翻了个白眼,走了。
我朝他喊:“不跟我一起去吗?”
小刘也不理我,脚步如飞,绕过一扇画墙,不见了。
我摇了摇头,心想:果然,小刘没有姑娘找他,急了。手中折扇一打,满面春风地出了门。
一路上我心情颇好,连那些光秃秃的树木枝桠都觉得看起来别有一番意味。就是这折扇扇着有点冷,走到一半的时候,我便把它收起来了。
还没走到城隍庙,远远就看见春红,和一个男子站在门口等我。
我走近一看,觉得这男子面熟,又想不起来是谁。不过他方一开口,我便知道了,是那日问我为何常花钱请春红为大伙儿唱曲儿的书生。
书生执了春红的手,对我说:“赵公子,这段时日你对楚楚诸多照拂。我与她都十分感激,今日特来道谢。”
我自以为与春红是天注定的缘分,却是原来连她姓甚名谁都不知。
她从未与我说过她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楚楚。
我看了一眼他们二人握在一起的手,扯出一丝笑,又看着春红,我还是习惯叫她春红,我说:“这是?”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眼下是个什么情况,这二人此番特地约我前来又是所谓何事。我只是,想亲口问上这么一句,亲耳听上那么一声。
春红看着我怔了一怔,轻声说:“公子何必明知故问。”
我又笑了笑,这回是真的笑了,因为我觉得自己,滑稽得很。
我说:“行罢。祝你们二人白头偕老。”转身欲走。
春红叫住我,我回头看她,她从布包里拿出一个鼓鼓的信封伸手递给我,“这是那五千两金票。”
我复又转身,大手一挥:“当给二位的随礼了。”
我赵荞花出去的钱,从没再拿回来的说法。
事就是这么简单个事。
他喜欢她,她又喜欢他,他也喜欢她,别人是天作之合,另外一个最多算个挡路的绊脚石头。诸如此类的三人关系本也是世间寻常,不过像我这种从头到尾绊都没绊人家一下,反而做了那搭桥的鹊,过河的桥,还添上一笔丰厚随礼,保他们半生无忧,傻了吧唧凑成一对才子美人的拦路石,怕是少见。
我一番絮絮叨叨,说得是声情并茂,情真意切,恳切言辞把自己都感动得不行。
宋文禹却只是神色幽幽地看着我,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既不看我笑话,也不对我同情,过了半天才说了一句:“你醉了。”
我立刻反驳:“你才醉了!”
他说:“我没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