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应该也是碰巧,尽管王香淇和我一样满身臭名,但只是在上京城里臭,总不至于也传到那圣心教去了。要像我这般声名在外,王香淇总归还是差得有些远的。
我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既如此……好罢。”嘀咕一句:“王香淇也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是个实打实的倒霉蛋了。”
饶之柔朝我抱歉一笑,拱了拱手。
那头,熊霸天忽然捶胸顿足,仰天长叹一声:“没想到啊没想到,那祸害百姓的大恶人,居然,居然就近在眼前,可我却,却什么也做不了了!真是遗憾,遗憾万分!可悲可叹,可悲可叹呵!”
我默言垂目,复又抬头,问:“熊教主可曾想过,万一……万一那传言是假的呢?”
熊霸天瞪着双目,喝道:“怎么可能!所有人都是那样说的,就连莲花山下村里的幼齿小儿都知道赵王爷是个坏人。又岂会有假?!”
也是,三人成虎。那万人、万万人合在一块儿,岂不就是世间真理。
我扯了扯嘴角,微微笑了笑,对宋文禹说:“宋兄,问完了。”
这之后,宋文禹一通雷厉风行的咄咄逼问,将堂下八人的祖宗八辈都扒了个底朝天,直到审无可审,问无可问了,便让衙役押着他们送去大牢关了。
退了堂,我连忙凑上去问正在写卷宗的宋文禹:“宋兄预备给这几人判个什么罪呀?”
宋文禹埋首写着字,笔尖飞舞,淡淡地说:“死罪。”
☆、和煦 6
我一怔,“死……罪?”
宋文禹手里的笔停了下来,抬头看着我,“行谋逆之事,行刺当今圣上,必然是死罪。”
我略一沉吟,“话是这样说没错。只不过……他们……也没成功不是?”
宋文禹说:“幸而没有伤到陛下,否则,便是株连九族之罪。”
我又愣了愣,随后讪讪地笑了笑,“行罢,那宋兄继续写,就先不打扰了。”
宋文禹没有落笔,依然看着我,过了一会儿,神色认真地说:“我知道你心肠软,也是一番好心。可做了什么样的事就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行刺皇帝之罪,那刑法条例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旦被抓,要面对的是什么,他们八人心里都是晓得的。你不用觉得自己没有帮到什么,更不用跟犯人共情。”
难怪宋文禹能掌管那么大一个大理寺,而我连赵府里面的丫鬟小厮都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