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长是个五十岁出头的男人,胡子和头发都泛着白,他伏在桌子上,如同所有无法理解高科技的老年人那样,戴着老花镜,笨手笨脚地操纵着鼠标,紧紧地皱着眉头。
“我听说,你和那个叫雷昂·莫顿的犯人走得很近。”他说。
“莫顿在第一天得罪我,我正想着找机会教训他,”宾尼淡淡地说,“可他很狡猾,没留下把柄。”
监狱长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咧嘴笑道:“正治犯在犯人中算是比较好管的,他们的力量多在头脑里,不像那些暴力犯动辄大吼大叫、各种意见。他们老老实实地坐牢,从来不惹是生非,除非——”
他转过电脑屏幕,示意年轻的狱警来看。
宾尼不假思索地探身,看见屏幕上的新闻:
《A州工人运动遭镇压,工会与家族势力疑似分赃不均?》
宾尼在心中咋舌:
他们才离开A州还没多久,A州的新闻编辑已经变得这么硬核吗?
莫非备爷在约翰的指挥下再一次转职了?
“A州爆发工人讨薪运动,多年来的又一次,”监狱长不紧不慢地解说,“泰克斯可没有霍克家族那么‘仁慈’,他直接在工厂里架起机枪,镇压运动,切割工会权益,很多人受伤,很多人被捕……”
他透过老花镜注视着宾尼:“私人监狱不仅对犯人来说是个好地方,对狱警和监狱长来说同样是,我不希望这么麻烦的事追查到最后,发现‘源头’居然是从我们这里传过去的,懂吗?”
宾尼点点头,道:“我明白。”
他更想知道受伤和被捕的人中间有没有熟人,事且他也知道雷昂再迟钝也会担心这个问题。
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查尔斯和他通话时一点口风也没透露?
“那么,这件事和莫顿有没有关系?”监狱长咄咄逼近,道,“毕竟他是——怎么说来着?A州工人的‘灵魂指导’?”
宾尼假装想了想,回答:“我很确定这事和莫顿没关系,如果有,我将会第一个知道。”
“他没有再对A州传送什么不该有的言论?”
“没有这个苗头。他只是去食堂,去图书馆,回房间。”
“好吧,”监狱长失望地说,“不久后监狱又会注入‘新鲜血液’,在这期间帮我盯着莫顿,行吗?我不想在退休前惹上是非,尤其咱们监狱里的犯人大多令人头疼。”
“遵命。”宾尼敬礼道。
虽然现在是时候离开了,宾尼却没有出去,依然站在那里。
监狱长重新看向他:“怎么啦?”
“没什么……”宾尼的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犹豫,“只是监狱长您一直说不想惹麻烦,可最近我听说了一个传闻……”
他摇摇头,道:“我在想什么,一定是我多心了。我先回去,有事请您吩咐,监狱长先生。”
“等等,是什么传闻?”监狱长警觉地问。
宾尼迟疑地道:“我不知道该不该问,这听上去是个很愚蠢的质问,可我没有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