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瑟被一道外力抓起来,丢出去,他没有死,甚至没有昏过去,他捂着脑袋,缩在墙边。赶过来学艾瑞德对着他补了几脚。
另一个狱警惊愕地看着他的同事,宾尼抬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噤声。
这狱警掂量片刻,耸耸肩膀,转过身,当做对这场骚动视而不见。
“我很抱歉。”然后,宾尼蹲下来,帮助雷昂坐起来,小声说,“我没想刺激你。”
雷昂紧紧地抓住对方学警服衣领。
他知道这是什么,从那些噩梦,从那些没法入眠的夜晚,从那些愚蠢的过激反应……他早该知道。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雷昂喘着气,心脏在狂跳着,感觉快要不能呼吸了。
宾尼抬起手,将他环进怀里,于是他感受到阳光里的气息,一点点,可能是洗衣粉带来的错觉。
雷昂靠在他怀里,良久,轻声问:“你在安慰我吗?”
宾尼点点头,缩紧手臂。
差一点,他用濒临疯狂地冷静想,就差一点。
他确实被吓到了。
雷昂拍拍他结实的肩膀,苦笑着说:“我好多了。这回我相信无论有没有接受过训练,我确实不是做杀手的料。”
艾瑞德跑过来,蹲在他们旁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像在寻求家长们帮助的小朋友:“我们要杀了他吗?”
眼看着狱警要为这句话转过身,另外两个人同时反对:“不!”
“好极了,”艾瑞德松了口气,安心地拍拍胸口,一连串担惊受怕学话从他的嘴里发泄出来,“我也害怕你们要杀了他,我是说……如果你们真的想杀了他,我会帮忙的,但是我还是想说幸好不用,我只拿过键盘,要是你们给我一把铲子,让我帮忙埋尸体,我会当场昏过去,但那并不表示你们杀了人,我就不把你们当朋友,真的……”
“冷静点,艾瑞德,”雷昂听着他乱七八糟的言辞,好笑地拍拍他的胳膊,“我知道了。”
“能站起来吗?”
宾尼拉着他的手,帮他重新站起来,习惯性地从口袋里套手帕,才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
他们所处的环境已经完全不一样。
雷昂用袖口胡乱地擦着血。
“不是……”那边传来兰瑟断断续续的声音。
雷昂想要靠近,宾尼拦住他,自己走到兰瑟面前,蹲下,问道:“什么不是?”
“特拉佛在反对杜曼,他从一开始就不想做毒品生意,”兰瑟说,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大,连雷昂和艾瑞德都能听清楚,“她也是……他们都是,所以我才为他们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