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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琮之在灵堂内飘了一圈,没看见秦恪,很快他又说服自己,三爷分分钟千万上下的人,哪来的闲工夫给他主持葬礼。

    满屋的宾客神情肃穆,沉痛又惋惜,段琮之翻了个白眼,这里头绝大部分,他连见都没见过,可见钱是个好东西,秦家的财势,值得他们表演。

    他飘到摆着自己照片的供桌上坐下,百无聊赖地荡着腿。

    香炉内的香已经插满,香灰打着卷儿落在香炉外,很快有人来清理,段琮之玩心大起,对着香炉吹了一口气,刚清理完的桌面上又落了一层灰。

    擦桌子的人抬头看了一眼,低头清理掉了落在桌面上的灰。

    段琮之记得他,他是管家应叔的儿子,他不在家时,汤圆就是他照看的。

    段琮之歇了捉弄人的心思,继续荡着腿发呆,不知道秦恪在干什么。

    宾客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段琮之回神的时候秦恪已经站在桌前,他身后,是段家的人。

    他父母,小师叔,还有同源武馆其他人。

    每一个人都红着眼眶,母亲手中捏着纸巾,哭得喘不上气,倚靠在父亲身上。她是同源武馆的馆主,雷厉风行说的就是她,段琮之有记忆以来就没见她掉过眼泪。

    他到现在才真切地意识到,他已经死了,他的父母亲人,再也见不到他了。

    看着母亲白了一半的头发,他忽然有些后悔,尽管死亡不是他的主观意愿,无尽的自责几乎将他淹没,如果,再小心一点就好了。

    段琮之张张嘴,喊了一声妈。

    没人听见,她仍旧在哭。

    白发人送黑发人。

    段琮之从供桌上下来,想贴着段母,又怕对她有什么不利,只好不远不近地站着,看着他们。

    父亲搀着母亲为他上了香,小师叔在他们后头,也上了香。

    小师叔一把年纪了也没结婚,段琮之曾经说过要将来给他养老的,现在养不了了。小师叔看上去比爸妈要好一点,段琮之微微松了口气。

    然而他这口气松得太早了。

    香插|进香炉,段云转身就给了秦恪一巴掌。

    啪地一声响,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明显,段琮之整个人、应该说是鬼都傻了。

    小师叔身手很好,是整个武官最好的,段琮之从小也是跟他学的功夫。

    小师叔打人从来不打脸,他说巴掌只能激怒对方,没有任何杀伤力。

    现在不但打了秦恪的脸,还是用的巴掌,他只能是故意的。

    段琮之胆战心惊地想:原来只是看着好一点。

    他看看秦恪,又看看小师叔,一时间不知道该心疼哪一个。

    打完还不够,小师叔冷笑一声:“人已经不在了,秦三爷这副样子又做给谁看。”

    秦恪是什么样子?段琮之又看向他,跟平时也没有多大区别,要说就是,更严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