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早餐是雷打不动的一杯鲜奶,段琮之有点腻,这牛奶每天从牧场空运过来,他从十二岁喝到二十岁,在二十岁生日的第二天,又看见了它,事实上,他到死前22岁都一直在喝。
从前习以为常,现在却有些厌倦。
段琮之忽然很想喝旺仔牛奶,十二岁以后他就没有再喝过,那甜滋滋的奶香味却一直藏在记忆深处,不经意间浮现,勾得人魂牵梦萦。
秦家的厨师无所不能,他想喝什么饮料,厨师都能现场为他调制,很少加什么着色剂,香精糖精一类的东西。
但家里不会准备这种几块钱一罐的调制乳。
当然,如果他说想喝,应叔会代表秦家所有的家政服务人员向他道歉,然后旺仔牛奶会在十五分钟之内送到。
并且从此以后各类调制乳会成为秦家的常备饮品。
他不想折腾。
段琮之盯着牛奶看了有一会儿,才咕咚咕咚地一口闷了。
可能是宿醉,他今天胃口不太好,早餐吃得比平时慢一点,等他喝完牛奶,秦恪才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段琮之就跟在他身后。
秦恪脚步不停向外走去,段琮之一言不发跟着他,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记起了昨晚的场景。
段琮之喝了点酒,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亮亮的,看着秦恪,里头有钦慕,有期待,到底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他有些羞涩地抿唇,喊了一声三爷。
当时秦恪是怎样的呢?
秦恪眼中没有丝毫波动,那神情和看任何一个陌生人也没有多少区别,看到段琮之脸上再也挂不住笑,他说:“琮之,这不是你想要的。”
段琮之想,这哪里是他要不要的问题,是秦恪不想要。
是秦恪不要他。
段琮之后来才明白,秦恪是要他安安分分跟在身边,于是上辈子从那一天开始一直到死,他都是这么做的。
没事就安静当个花瓶,有事就当一把刀。
这事儿段琮之做了两年,熟练得很。
他跟在秦恪身后穿过大厅,大厅的门敞开着,司机已经将车开到门口,保镖站在车门边等候。
秦恪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段琮之不明就里,什么意思,重来一次,不要他跟着了?
“去换身衣服。”
段琮之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深蓝色的绸缎面料,一看就价值不菲,重点是,这是睡衣。
他穿着睡衣就跟秦恪出来了。
一般来讲他确实是吃了早饭就跟秦恪出门,但是今天起太晚,应叔来喊的时候他就直接下楼了,忘了这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