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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后翻,大致到了第四面才是兰彻小学的照片。当时的兰彻门牙掉了几颗,样子颇为滑稽。

    很新奇的感觉,像是在体会兰彻的童年生活,那段他不曾参与的岁月。

    作业不写,翘课逃课,回家挨打。

    作文偏题,乱七八糟,一塌糊涂。

    养条狗都比他听话。

    勉强上了个一本,又去折腾工作室,不知道在捣鼓什么。白费力气。

    ……

    越寒往下看,那股子隐隐作祟的兴奋,登时被冷水浇灭。

    池岁说:“我不管你看到的兰彻是什么样的,事实证明,他就是一个叛逆的人。从小到大,他一直在闯祸,一直在制造麻烦。我们安排的他从来不做,我们抗拒的他一个不落。”

    越寒的手,怎么都动不了了,像是一块巨石压在他的手指上,导致他无法翻页。

    “普通一本,学历一般,也没有突出的才能。只要能顺利毕业,我们就会给他安排好未来。”池岁说,“可他又一次叛逆,他永远分不清对错,永远不愿面对事实。他活在自己虚构的世界里。”

    越寒不知道兰彻知不知道,池岁会对自己说这些话,他想,兰彻是知道的。

    这本日记,一开始是为了记录兰彻的成长,逐渐变成记录兰彻糗事的日记,再后来变成池岁二人表达对兰彻不满的工具。

    越寒没有说话,又往后翻着。

    ——我抓住的一切都将化作光辉,我放弃的一切都变成煤,我必是火焰无疑。[1]

    字体狂草飞扬,许多字几乎把白纸戳穿,可见其下笔力度之大。

    “他到底有哪里值得你自愿?”这一句像是极其困惑。

    越寒轻声说:“兰彻不好吗?”

    许久,越寒说:“他很好,特别好。”

    池岁看了他半晌,才叹息:“那就好。”

    越寒出了书房,看到兰彻在和兰年下国际象棋。

    国际象棋需要大量脑力计算,兰彻一向讨厌这些,速度极快地输给了兰年。

    兰年恰当地露出了个不悦神情,仿佛在迷惑,为什么有人可以这么垃圾。

    见越寒在身后看,兰彻抬了抬头:“要玩儿吗?”

    兰年眉头加深,兰彻以为这是什么?五子棋?想下就下?

    国际象棋算法千变万化,规则繁多,光是要将规则梳理清楚都需要一段时日。

    这小年轻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下国际象棋的人。

    越寒:“我只会一点点。”

    兰彻求之不得让座,越寒不推脱,干脆地坐在兰年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