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凡低着头,身形有点儿佝偻地坐在椅子上。
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是一下子被抽空了。
他头也不抬地淡淡道:“既然李牧已经是臭名昭著,那你为何还要让我来指正他?已经下了定论的事情,何须我这样一个阶下囚来钉上棺材板上的最后一根钉子?有意义吗?有作用吗?”
紫极君冷哼了一声。
“不是要让你来指正什么,只是让你交代自己的问题而已,你说的没错,这件事情,已经和李牧无关,组织上这是在关心你。”
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冷凡淡淡地道:“是吗?”
一抹淡淡的嘲讽,流露出来。
“你这是什么口气?”紫极君道:“组织是在关怀你,你不要不知好歹。”
“哦,关怀吗?”
冷凡缓缓地抬起头。
他好像是想通了什么。
脸上的颓废,就好像是烈日下暴晒的薄雪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就消逝了下去。
原本佝偻的腰身,重新挺了起来。
挺的笔直。
就像是一座不可攀越的孤峰一样。
“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呢?”
冷凡的脸上,突然就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就变回了昔日那个一己之力支撑了陕省天殿分部六年的青年俊杰。
不,甚至更加自信。
“我好像……突然想明白了。”
“你们需要的供词,想要将李牧,彻底搞臭打死,让他再无任何可以回归华夏的可能,彻彻底底的断绝了这条路。”
“你们生怕李牧再回来。”
“因为你们知道,要是李牧回来了,你们这些人,下场会很惨。”
“呵呵,你们对李牧认识的很清楚,对自己也认识的很清楚。”
“真是可悲啊。”
“你们的脑子没有坏掉,你们不杀,你们明明知道,李牧若是与管理局化干戈为玉帛,对于华夏,对于国家和民族,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足以令华夏增长千年武运,但却偏偏罔顾大局,因为个人的一己私利,为了心中的一己私愤,非要做这种遗臭万年的事情……”
“这不是蠢。”
“是坏。”
“你们,好好审视一下自己,难道不觉得自己可悲,不觉得自己可怜吗?”
冷凡面带轻蔑,一字一句地反问道。
他的思路,瞬间无比清晰。
他的语气,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锋锐的匕首,狠狠地扎进了紫极君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