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在意形象,随便找了个水泥砌的墩子往上头一坐,军绿的外套搭在肩膀上就接了电话,“喂,斯航啊?干嘛呢?”许斯尉薅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
用手遮了遮日头,这阳光也是真的晒。
“出来吃顿饭,我请客。”许斯尉一听,哟呵?这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许斯航居然要请他吃饭?“贤合庄,快点儿过来,别换衣服了,臭烘烘的我又不嫌弃你。”
许斯尉隔着手机屏幕呢,都能听见许斯航话里的嫌弃了,还专门让他别换衣服,今儿个怎么这么着急?许斯尉叼着狗尾巴草搁那儿太阳底下思索了半天,衣服差不多都快烘干了,终于起了身,一溜儿小跑跑到院子里把自己的破吉普开了出来。
许斯尉刚到贤合庄,就看见了周致宁那辆车,他刚刚好停在他车的旁边。他站在旁边倚着自己的车,打量了好久,结合斯航刚刚的反应,“啧”一声,多半是他自己开车来的,周致宁压根没来,不过当时不让斯航买车真是一个机智的选择。
服务员把他引进包间的时候,当真是酒气漫天。许斯航也是真的有钱烧的,将红的白的啤的规规整整排了三排,都开了,红酒也醒完了。
许斯航就坐在桌子前头,拿着厚底的玻璃杯,一口一杯。许斯尉看着已经见了底的几瓶酒,面上的担忧真不是作假,心里惴惴不安地挪着步子到了斯航的旁边,将他手里的杯子夺了过来,“怎么喝成这个样儿了?”用手顺了顺斯航的后背。
斯航现在暂时还是清醒的,斯尉的手覆上他后背的时候,斯航挣扎着撑着桌子起了身,但微微踉跄了一下,幸好许斯尉手疾眼快地将他给扶稳了。
“我愿意,谁他妈管得着呢?”许斯航一把扫开桌上的玻璃瓶子,瞬间室内“砰砰——”几声,酒瓶炸裂,碎片迸射得满地都是。许斯尉头疼的插着腰指着许斯航,“是不是周致宁,是不是又是周致宁那个兔崽子?!”
许斯航听见周致宁的名字,整个人就像触了电一般,脑袋都耷拉下来了,看着斯尉,就是不说话。
行,这下斯尉懂了,一把拿起沙发角落里许斯航的手机,解锁,打开联系人,打电话一气呵成。不过在给周致宁打过去之前正逢蒋念北打了个电话过来,斯尉琢磨着等会周致宁来了自己收拾他,那斯航不就没人照顾了?
于是给蒋念北回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一听见就着了急,问了地方就匆匆挂了电话。许斯尉又给周致宁打了过去,毕竟是用的许斯航的手机,那头几乎一秒钟就接起来了。
一声“斯航”还没念完,许斯尉就劈头盖脸对着周致宁一顿骂,骂的许斯尉在许斯航那里受得莫须有的气全都撒在了周致宁的身上,骂的酣畅淋漓通体舒畅。周致宁在那头一头雾水,但是没办法,他得挨着,默不作声地听完了以后,慢吞吞地问了一句,“斯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