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谢。但我得提醒你,这路不好走,不管是为你还是为了对方,都不要随便开始。”
这句话让沈眠的心又沉了下去,徐远樊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拼凑在一起,却好像变成了天外的文字。
他明明读懂了,却又看得难受。
他坐在床上,还没有换下外出的衣服,他的衣服上也沾着跟裴知逸同样的香味,被稀释过了,只有他自己能闻见。
外面的风吹起了他窗外的风铃,叮叮当当,在安静的夜晚格外刺耳。
而楼下他爸妈好像回来了,客厅里隐隐有说话和玩笑的声音,明明离得很近,却又远得像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
沈眠的手机屏幕熄了下去,将刚才的对话都掩藏在了一片漆黑背后。
这只是一个寻常的夜晚,谁都不知道他经历了怎样的惊涛骇浪,而如今,他心中海浪又悄无声息地平复了下去,只留下海滩上一点残留的水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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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眠失眠了一整晚,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也精神不济。
好在裴知逸给他带来了好消息。
裴安果然再次败给了亲儿子。他让裴知逸出国这事情,跟没发生过一样悄无声息地消散了。
据沈眠的不完全统计,裴知逸跟他爸吵架这些年,裴安几乎就没赢过,他发火也好怀柔也好,裴知逸都是同一个态度。那就是不听。
经济制裁也没用。
因为裴知逸不缺钱,他十六岁就拿到了外公外婆给的小金库,提早实现了财富自由。
所以裴知逸云淡风轻地跟沈眠说:“放心好了,他明天就走,管不到我。”
沈眠有点想笑,因为裴安似乎被气得不轻。
但最终他只是点点头,“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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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二节 课就是一星期最宝贵的体育课。
班里的男生呼啦啦地全出去了,沈眠跟徐泾他们一起去打篮球,而裴知逸被老丁找去了办公室,说是有事情找他。
沈眠打球还不错,他的身高在所有男生中也不算矮,过了平均线,而且弹跳力也好。
但是他今天打了一会儿就没什么兴致了,第二场换了别人,他下来后就去了候补区,旁边是因为脚伤而不得不坐冷板凳的徐泾。
徐泾一看见他就乐了:“怎么,看爸爸一个人无聊,过来陪爸爸的吗?”
沈眠嫌弃他:“给谁当爸爸呢?就你这走路还要拐杖的样子,我一个打你三个。”
徐泾看了看他那细胳膊细腿,很想提醒沈眠什么叫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