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便见那人的神情逐渐冷了下来。
“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景珩咬牙切齿道。“你要演你的疏长喻,就把我当景牧了,是不是?”
这个认知,让景珩如坠冰窟。
怪不得……今天一见面,这人就这么顺水推舟地接受了自己,甚至这么主动。怪不得夜里他说自己喜欢景牧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星星。
媒体上早就报道说这个人无比敬业,为了演戏什么都豁的出去。他既然能在这种时候喊自己景牧……
那他根本,就是为了自己是景牧的演员,而同自己在一起的。
疏长喻见他的眼神越来越阴沉,连忙张口想解释。可他声音刚出口,景珩便按住他,发狠地重重顶了他一下。
疏长喻出口的声音变成了低沉的喘/息。
这一整夜,这个狗崽子就这么抿着嘴,冷着脸,一言不发地这么……直到他被狗崽子弄得失去意识。
疏长喻叹了口气。
过一会还得去剧组。他即使浑身像是被车碾压过一般难受无力,但也不能继续在床上赖下去了。他起身,去浴室里简单洗漱了,才软着腿走出卧室。
这间跃层的二楼是半开放的,有一半的面积被上下打通了,留出客厅拔高的天花板,因此光线特别好。
他走出房门,出了过道便是一处小平台,正对着客厅。
此时客厅的窗帘已经拉开了,窗外正是旭日初升的时候。金黄的阳光照在外面高大的建筑群上,落在波光粼粼的运河里,反射出碎金似的光芒。
疏长喻对着窗户愣了愣,却没有赏景的心思。他转身从旋转楼梯上走了下去,还没走到一楼,便闻到了隐约的香气。
嗯,是馄饨。
疏长喻走到了一楼,身侧的餐桌上已经摆了几个小菜。半开放式的大厨房里,景珩正背对着他,在料理台上忙碌着。他身后的岛台上摆了两个碗,面前的锅里冒出水蒸气,和香味一起,慢悠悠地蹿向疏长喻。
疏长喻的心一下就静了下来。
他心想,真好啊。不过狗崽子若不跟他生气,就更好了。
疏长喻走到他身后,停在他身后一步远的位置:“在煮馄饨?”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景珩的肩膀微不可闻地抖了一下。
疏长喻一愣。
接着,景珩在锅里大方地放了两搓香菜,低声嗯了一声。
疏长喻看见他的动作,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香菜?”
这人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疏长喻皱起眉头,愈发觉得不对劲。
“……谁知道你喜欢吃香菜了!”景珩顿了顿,便扬声道。“我自己喜欢吃,谁知道你?”
有点虚张声势的意思。
“……景牧不爱吃香菜啊。”疏长喻皱眉。
那人顿时背对着他,不吭声了。
疏长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毕竟对方现在是没有记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