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闻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只见许涵昌掐着鱼的尾巴,猛地一下把鱼头摔在地上!
刚才还不停翻腾的黑鱼马上消停下来,垂死挣扎,鳃一开一合。
卓闻都看傻了,跟在后面刚走到这边的成岩和其他同学也目瞪口呆,根本不敢吭声。
许涵昌不会是个暴力狂吧。
许涵昌并没有感觉到周围同龄人的异样目光,又是冷血无情地两次击打,直接把鱼头上的皮都磕掉了一片。
他把已经半只脚踏进棺材的鱼递给小摊贩:“一会儿我们回来取,鱼头也要留着。”
小贩经常见大爷大妈这样买鱼,早就习惯了,所以非常自然地接了过去。
几个人离开鱼摊后,成岩小心翼翼地问:“那个,你为什么把那个鱼摔死啊。”
许涵昌语气自然地说:“怕鱼贩子掉包啊,他们有时候会把你看上的鱼给你换了,然后用本来就快死的鱼充数。”
“哦。”成岩惴惴不安,他也不敢再跟许涵昌和卓闻闹别扭,他总觉得许涵昌在杀鱼儆龙。
卓闻则是觉得生理性不适。他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即使这段时间为了许涵昌学做饭,也不过是把各种已经准备好看不出原来模样的食材和调味料按照比例以及顺序倒进锅里而已。
他倒是马上明白了许涵昌的意思。许涵昌可能是经常买菜买鱼,被小商贩坑过得出来的经验。
但这不影响许涵昌的行为给他带来的反感。
刚才被同学们围在中间的时候,一向不在意别人眼光的卓闻忽然觉得有点不舒服。
虽然许涵昌也是为了自己好,但卓闻还是打算以后要多多调教他一下。
之前罗攀胡说八道的那番话,至少有几句是对的。
现在的许涵昌在某方面来说,还配不上他。
十七岁的卓闻可以爱许涵昌,可以不顾一切也不在意世人眼光,对方的小缺点也都可爱。但二十七岁的卓闻呢,三十七岁的卓董事长呢?
他有野心,以后将成为比父辈站得更高的人。他需要爱惜羽毛,也需要考虑现实。
他的爱人可以是男人,但必须是能上得了台面的男人。
如果差距太大,怎么保证这份爱不会在时光中被消磨损伤呢。
“要这个吧,这个看着不错。刚才那个摊子上的黄瓜顶上花是粘上去的,不新鲜,而且这个便宜两毛。”许涵昌正在和成岩商量着买黄瓜,听得成岩一愣一愣的。
卓闻的目光又冷了几分,许涵昌从泥土里出身,穷酸和贫困成了他身上难以褪去的残痂。他得慢慢地教许涵昌作为一个上流社会的人需要的一切技能,慢慢改造他的细节,直到他披上华丽外衣,可以和自己一起闪闪发光地站在一起为止。
“卓闻,我们买这个可以吗?”许涵昌对他招手。
“好。”卓闻微笑着,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