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什么啊?”许涵昌手足无措,赶紧忽扇几下胳膊把手上的消毒液弄干,“我又没别的意思,我是不是太凶了,我跟你道歉。”
“不是的许哥。”卓闻忽然正面抱住许涵昌,“屁股好疼啊。”
许涵昌被一把勒进卓闻怀里,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但还是忍耐着想要挣脱的欲望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这么大人了还怕打针,让我说你什么好。”恰好一个小姑娘打着吊针,在举着输液袋陪伴的妈妈陪伴下从两人身边路过,看上去像是刚从厕所回来。许涵昌指着小女孩说,“你看,人家小姑娘出来都没哭。”
卓闻看都不看一眼,抱着许涵昌软着声音说:“她刚才也想哭啊,可是人家有妈妈哄着,吹吹就不疼了。”
许涵昌无奈地说:“好吧,那你是不是也吹吹就不疼了?”
说完他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奋力从卓闻身边挣扎出来,怒目而视:“操,你敢耍流氓!”
卓闻挨这一针的地方是在屁股上,吹吹?!吹什么吹!
“我没说啊许哥,你自己要给我吹吹的。”卓闻很委屈,他确有此意,但并未挑明,只能算是嘴上占点儿便宜而已。
谁让许涵昌刚才那样撩拨他。
“真的吗?”许涵昌警惕地看着他,并没有轻易相信他的鬼话。
“真的。”卓闻非常坦荡,正直无比,“许哥刚才说我去打针就让我亲一下,也是真的吗?”
许涵昌犹豫了,经历了一场心惊胆战的生离死别,虽然有惊无险,但还是让他时刻感受到那种永远失去的恐惧。
对于在手术室外面等着这件事,他都要PTSD了。
卓闻看出他心里挣扎,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许哥,我跟你开玩笑的。”卓闻通情达理地退了一步,颇有点自嘲地说,“打破伤风是为了我自己好,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要是再拿这个跟你讨价还价,我未免太不识抬举。”
他低头看了看手表,对许涵昌说:“时候也不早了,我打车送你回去。”
他这么说完,许涵昌越发愧疚。
两年的时间,当年的伤害其实已经淡去。
他许涵昌堂堂正正,没什么阴影是走不出来的。
伤害过他的卓闻同时也是他唯一爱过的人,这是谁都不能改变的事实。
分开的两年里,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想了很多。
他有过意难平,但显然恨意不足以绵延这么久。
往对方身上捅刀并不痛快,重逢后践踏卓闻的示好,他自己也难受,似乎连带着两年前的自己也一起踩在脚底下弄碎了一样。
无论如何,今晚如果不是卓闻护住了他,可能被砸需要缝针打破伤风的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