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嘟起嘴巴,眼泪汪汪道:“上次的手伤还没好,你怎么又受伤了呢?下次不许再这样了。要不然,我不理你了!”
好,他答应她:下次决不再让自己受伤。
他记得:蕾蕾只在他面前哭过两次。第一次是初遇那天晚上,自己不小心弄疼了她。第二次是液氮冻伤了手,蕾蕾心疼他的伤势,睫毛一扇,就扇出两行热泪来。
要是他再醒不过来的话,爸和蕾蕾都要担心了。
所以,他拼命想醒转过来,和她发誓:下次自己绝不再这样冒险。
很快一缕阳光照耀进了他的黑暗中。记忆的迷城瞬间云破天开。
依稀间,他仿佛看到四个战友站在南山上。
他们穿着迷彩服,欢声笑语间,只见天高云阔,北雁南飞,时光匆匆如水。
他们一一对他挥了挥手:班长,我们走啦!这辈子没有缘分,那咱们下辈子还做兄弟!
好。
你们安息吧。
他想:下辈子,我还做你们的兄弟!
——
再次醒来的时候,陈泊宇发现自己身处医院里。
他一睁眼就翻了个身,枕头和被子都是陌生的白色套面,上面印着【南山医院】的标志,空气中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的大脑瞬间清醒许多。
他的头有些隐隐作痛,爆炸前的记忆是模糊的片段。好在检查了下,身体没什么大碍。受伤的手也重新包裹好。想来,那地藏菩萨的石像真的保佑了他。
这时候,门开了,走进来几个人。
为首的是父亲陈中良。看到父亲来了,陈泊宇立即坐直了身子,这是他们父子相处时养成的习惯。家法也是军法。
陈中良的脸色有些沉重,他说:“你躺下来吧,这次就别坐起来。”
陈泊宇看着父亲的嘴唇一开一合,像是风从耳旁掠过,就是听不到父亲在说什么。是爆炸震聋了耳膜。让他暂时失去了听力。
陈泊宇指了指耳朵,表示自己听不到,陈中良就不再说话。
他虽然听不到声音,但照样可以说话,醒来以后,他最想见的人是:“爸,蕾蕾呢?”
“……”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
或者说:除了陈泊宇,没有谁敢再问这个问题。
陈泊宇现在还没恢复记忆,陈中良和李队长的脸上都压抑着什么,还得小心翼翼不让他察觉。
顿了顿,陈泊宇觉得反正也听不到他们的回答,干脆直接提出了要求:“爸,你们把蕾蕾叫过来,我想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