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觉得刺激极了。
毕禾拿起手机,在并没有太多联系人的通讯录里翻了一遍,找出之前麻杆带他见龙哥时和那群人留下的号码,选了个备注为黄哥的拨过去。
电话没响几声,那边的背景声一片嘈杂,接电话的人只说了一声喂都能听出奇怪的口音来。
黄哥好,我是毕禾。毕禾笑嘻嘻道,最近有活吗?您可别忘了叫我啊。
小毕啊!黄哥说话有点大舌头,远远的都是一群人在喝酒说话的声音,你小子不会做人啊,平时叫喝酒不来,找活做才想起哥哥们,这不好啊。
毕禾往后一倒,抬起右手伸向头顶的旧吊灯,口中笑嘻嘻的:这不是怕不会喝扫了你们兴嘛,您这会儿喝酒呢?
对,快过来喝一杯!那边传来酒杯轻轻相碰的声音,正好明天有个活,算你运气好。
开着的窗户外飘来一阵油箱味,毕禾一闻就知道是王婆婆又在公共厨房里炸土豆,诱得他独自都咕咕叫起来。毕禾揉了揉肚子,笑嘻嘻地向黄哥问了地址,然后揣上手机出了门。
路过厨房又是顺手夹走一块炸得酥脆的土豆,被王婆婆啪地一下打在肩上。
您少吃点炸的!毕禾一边跑一边被刚出锅的土豆烫得倒吸冷气,一大把年纪了,养个身呗!
王婆婆举着锅铲冲到厨房门口骂人,毕禾跑过一扇着的旧窗户,早晨下了夜班的女生大概是被吵醒了,顶着乱蓬蓬的头发探出身来看毕禾的背影。
小禾哥你做什么呢?
毕禾一溜烟跑下楼梯,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没什么,睡美容觉去吧!
他跑过天井,侧身穿过铁迹斑斑的大门,回头看了一眼筒子楼。
颤巍巍炒菜的王婆,成天坐门口抽烟的陈大爷,把窗玻璃都贴成粉红色的小英,还有光着屁股在楼道里到处乱跑的小破孩,这筒子楼好像每天都在重复一样的场景,丝毫变化也没有。
毕禾无趣地瘪了瘪嘴,往方才记的地址走去。
走出去没多久又停下脚步,低头在手机里翻出一个前几日刚存进去的号码,手指犹豫了几分才按了拨出。
屏幕上闪烁着薛峤的名字,毕禾将手机贴到耳边,那边却一直无人接听。
等到电话自动挂断,毕禾想了想,按下一条短信发了过去,才将手机重新收了回去。
秋秋提了一大堆从糕点店打包的外卖艰难地进了摄影棚,里面的拍摄还在继续,她走到休息区将咖啡和糕点放好,然后去拿自己扔在沙发里的背包。
包里薛峤的手机一闪一闪亮着信号灯,她拿起来一看,发现有一通未接电话和一封新短信。
身后都是全神贯注的工作人员,秋秋回头看了一眼,不能打扰正在进行的拍摄,也不好翻看薛峤的这部私人电话,便干脆将手机往桌上一放,自己拿了被咖啡喝起来。
不一会儿那边到了休息时间,秋秋连忙放下咬得乱七八糟的小蛋糕,端起给薛峤的咖啡就要过去。
那边薛峤却已经过来了,一见她就无奈道:球妹,你这是今天第几顿了?
楼下咖啡店今天搞活动。秋秋吞了蛋糕道,巧克力蛋糕买一送一,哥,来一块不。
我就算了。薛峤敬谢不敏,倒是接了秋秋递过来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