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荀的心又扑通扑通跳了起来,他从没想过,从低落到高兴只需要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原来他已经发现了。
那边不说话了,严荀无意识地咬了咬指甲,想着怎么把聊天继续下去。和喜欢的人说话总是让人甜蜜又苦恼,既期待万分,又害怕自己发挥不好。
平时跟易风北能对骂几百条的人,此刻却觉得自己词穷了。
他竭力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哈哈,举手之劳而已。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傅教官不如下次请我吃顿饭?】
发过去后,他就紧张兮兮地等待对方回复。
帮一个小忙换一顿饭,仿佛又回到大学时代,他青涩而笨拙地向对方示好,暗示我想追求你。
一秒,两秒。
明明连一分钟的间隙都不到,他却像是等待了一个世纪。
傅思衡:【好啊。】
傅思衡:【快十二点了,昙花要开了,想不想去看看?】
他望了望窗外的露台,打下了这句话。
严荀差点从床上蹦起来,他看了看方卓,这家伙居然还没睡,背对着他玩躲避射.击游戏。
他内心抓狂,恨不得立马往他嘴里塞一把安眠药。毫无疑问,他如果直接走出去,方卓势必会跟傅守明告状。
这是第一次,严荀这么希望有个人即刻消失在他眼前。不要碍着傅思衡约他赏花行不行啊!
他回了个“好,马上来”,然后就开始一点一点往床底下挪。
多年的军校生活,让他的动静轻得微不可闻,他还把被子堆成一种有人睡在下面的样子。
方卓背对他,耳朵动了动,眼里浮现出几分笑意。
严荀穿着短袖短裤,连鞋都没穿就跑了出去,等推开露台门时,一阵夜晚的冷风席卷而来,差点把他当场送走。
华纳现在的夜间温度已经低至三到五度了,傅思衡披了一条毛绒毯子,站在花架旁边。
严荀吸了吸鼻子,走过去低声道:“我来了,这是你种的昙花吗?”
傅思衡的花架不种花,只有一排排修竹,唯一的花就是这朵一米多高的昙花。
椭圆细长的叶片,花苞紧闭,看不出任何特别之处。当时他种下这株花,还是因为搭建花架的工匠看见花架倒了,过意不去给了他昙花的种子。
昙花在旧历2000年左右就已经快要绝迹了,唯一能引进种子的星球离这里千万光年,老工匠这枚种子是他父亲留下来的,他父亲曾经是皇室的园丁。
傅思衡转过头,看见严荀打了个喷嚏,想了想,展开毯子道:“要过来吗?”
严荀一愣,没想到穿的少还有这样的好事,红着脸钻到了毯子下面。
傅思衡放开手抓着右边,让他抓住左边,两人裹着一条毯子看昙花。